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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房糕点出笼了,那女施主听说是今日的最后一趟,就去膳房了。”

南山寺的斋糕很有名气,老人吃了增福添寿,小儿吃了平安灵秀,只是每日只出三趟,卖完即止,不是那么容易吃到的。

膳房的方向不必人言,嗅着香气就能找到。泉九看不见瞿青容有些急,脚步匆匆,踏着满地未及时清扫的落叶杂草,发出细碎的声响。

瞿青容在膳房门口截胡,所有斋糕种类齐全,她总要买个痛快。“方糕、芝麻糕、澄沙糕、糯糕、一品桃、花糕,各来两份。”

“还有一份给谁?”

泉九出声,瞿青容偏首笑道:“寻来了?自然是给致娘的,她早先就同我提过,想吃南山寺的斋糕,眼下可不得多买些?”

小沙弥包好斋糕,看了看天色,道:“两位施主该离去了,再过一个时辰,寺院内门就要锁闭,一旦落锁,不到第二日鸡鸣是不会开的。”

“多谢小师傅。”瞿青容道。

小沙弥给两人指了一条近路,说是近路,却是越走越荒僻。偏偏泉九还十分自信,“再走走就到了。”

瞿青容早知这人的脑子里记不了多少路,可不知怎得,又被他旺盛的自信所蒙蔽,就只能望着眼前巍峨的山壁,瞥泉九。

“咳咳,”泉九有些尴尬,道:咱们沿着山壁走,总能碰见门的。”

南山寺在群山环绕之中,自然草植繁茂,暮色愈浓,寺庙原本的静谧平和,渐渐幻化成一种鬼魅阴凉。

泉九很过意不去,瞿青容觉察出他手心冒汗,攥得越来越紧,便道:“就是锁在南山寺一夜也无妨,又不是荒郊野外,你不必太自责。”

泉九这才松缓几分,转过脸看瞿青容。瞿青容只比他矮一点,伏在他肩头时,一转脸就能鼻尖碰鼻尖。

佳人在怀,月色清辉,本是美事。可这南山寺里长着许多乌桕,树皮漆黑如墨,像是烧过一般,枝干虬曲。若是白日里来赏玩,许也要夸一句苍劲,可夜色之中,点点月光艰难落下,只照得满林枝干清臞诡异,好似早就枯死,拘着万千悲怆愤恨的魂灵。

乌桕林长了百年不止,泉九和瞿青容才是误入的游人,本就气短一截,不好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