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页

只是过了今夜,晨光微曦,竟是连一把干草都没有了。

马夫头疼的打量着它,不知道它的主人哪去了,为什么不来领马,也不续上银子?

“咴咴,咴咴。”饥饿难耐的马儿叫了起来。

一匹经过的黑马歪头看它,大大的眸子满是困惑,像是在问:“你怎么在这,你主人呢?”

马背上的郎君好生英武,只是眼眸好似夜池,幽绿的水草在水底晃动,一个不甚,就要被裹缠溺毙。

“那就劳烦您帮我物色一户稳妥的。”女娘好听的声音传来,江星阔蓦地转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岑开致。

岑开致正在与一个僧人说话,她身后地上还跪着一户佃农,正是王角一家。

“江大人?”岑开致看到匆匆朝自己走来的江星阔,想了想,也并不意外,“是来找泉九和瞿娘子的吧?我顺道也想来问问呢。”

“你怎么在这?”江星阔问。

“我与阿姥合买的稻田遭水淹了,稻苗没死透,只是要一株株的除了泥巴才能活。”岑开致说着,睨了身后一眼,叹道:“这倒好了,他们便说自家没余粮没活路了,要我借粮,又说给南山寺做佃农如何优待,既如此我这就带他们来了。”

南山寺自前朝便伫立在临安城外了,原不过一个小小庙宇,然改朝换代,金戈铁马,它却日益壮大,耸立高山之中,脚下良田尽数是南山寺所有,田中劳作的农夫,也都是南山寺的佃农。

王角身后几个执杖的武僧好似怒目罗汉,吓得王家人瑟瑟发抖,南山寺如何优待佃农岑开致不知,只不过佃农大约也不敢扯着僧袍哭诉撒泼吧?

昨日泉九和瞿青容未归,江星阔派了阿山来南山寺询问,但却被告知两人已经回来了。

城门守卫没见过泉九,眼下再看,甚至连山脚下的马都没带走,十之八九,南山寺有鬼。

圆空大师听了江星阔的质问,又看看那匹埋头苦吃的黄马,眉头微蹙,道:“竟有此事,江大人随我来吧。”

因为泉九和瞿青容去向不明,瞿先生急得昏了一次,还得瞒着不叫瞿夫人知晓,钱阿姥也是坐立不安,岑开致回去也是放心不下,索性跟着江星阔一起进了南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