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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口气有些不愉,岑开致也不便多话,搀了李氏回庄子上了。

出了临安,虽只有半日之途,到底有些距离,许是水土有异,也可能是因为心境不一,晚膳各色清蔬菜肴,滋味总有几分不同。

譬如那一道芋子让茄子,名儿有趣,吃起来也不错。芋子是地窖里存下的,茄子是夏日风干制好的。但凡蔬果制成了干货,再度烹调之时就格外的吸油入味。

茄子本就是不过油不好吃的食材,将芋肉裹在茄中,先炸再煲,炖得非常香且软糯,且因油被逼出而不腻人。

因是茄子裹了芋肉,一口咬下便有两种糯味,茄子微韧,芋肉更粉,茄子是夏日之味,芋子是秋日之实,两者本不相关,却相遇在冬季,滋味实在出奇融洽。

阿囡只吃这道菜,便是饭都不要吃了。李氏柔声添了鱼汤拌饭哄她吃些,十分亲和有耐心。

正此时,忽有庄仆来传,说是嘉娘遣人送来一道荔枝木焗鸡。

阿囡其实不知嘉娘与李氏之间的关系,只是觉察到李氏心情变化,故而抬头看她。

李氏看向岑开致,烛光盈盈,美人皎皎如月,正望着她浅笑。

多好的一个儿媳妇。

这都过去了,没什么过不去的。

“搁下吧。去灶上做一份芋子让茄子回过去。”李氏道,“你们尝尝,我吃过,这荔枝木焗鸡滋味颇不错。临安种不了荔枝,胡嘉娘又偏好此味,她父亲年年都从闽地购进。”

都说做菜要色香味俱全,这荔枝木焗鸡表皮晶莹剔透,光可鉴人,一看便知味美,闻之又有果香,肯定是好吃的。

“自家人,不讲究了。”李氏道。

崔姑净了手,扯了一只鸡腿给岑开致,又扯一只给阿囡。

岑开致揭了层鸡皮一尝,酥脆如裹炸面衣,简直难以形容融在口中时所迸发出的香。阿囡大大的咬了一口鸡腿,肉汁滴滴答答的从她下巴上溢出来,肉质鲜嫩无比,丝丝缠绵,与表皮的脆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