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沁刚送走一帮还算忠于胡家的老掌柜,腹中也饿,手指挑开桌上攒盒正要拿吃的,糕团就送到了。
“岑娘子新做的明州糕团,可好吃了。”泉驹方才也在瞿家吃了不少。
有这个,谁还吃那店里买的,胡沁一连吃了几只,只觉口软舌甜,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泉驹去看他桌上的糖果点心攒盒,捏起一根黏着芝麻葱末,中空有小洞眼的吃食,问:“这是什么?”
“葱糖啊,藕管葱糖,也好吃,莫掌柜边上的糖铺招牌,我打小喜欢吃这个,一吃吃一盒,就是容易坏牙不管饱。”
胡沁想起他小时候吃糖不吃饭,总挨他爹揍,忍不住一笑,笑过之后,心里又闷闷的难受起来。
藕管葱糖酥脆咸甜,咬起来‘嘎吱嘎吱’响。不过泉驹吃了好些糕团,也吃不太下,只吃了两根。
胡沁起了坏心眼,掂了个杨桃递给他,道:“南闽来的,尝尝。”
泉驹没设防咬了一口,酸极!这玩意本就酸,他又刚吃了糖,酸得脸都皱了。
胡沁哈哈大笑起来,就见泉驹脸色愈发痛苦,笑道:“有那么酸吗?来来,喝一盏牛乳茶漱漱口。”
他掀了茶盖递到泉驹嘴边,白醇的牛乳一股甜香气,忽然落下两点红来,迅速消融在牛乳中。胡沁一愣,甚至不敢抬头看泉驹,而后便是红压过了白,这一盏牛乳茶都粉了。
片刻后,庭院里正扫地的下人忽然听见自家小主人发出一声极其狂暴的怒吼来。
嘉娘不顾要卧床静养的医嘱,匆匆来到外院,就见泉驹满口是血,胡沁说他吃了莫掌柜送来的葱糖,怀疑有毒。
“快,快多灌些牛乳下去。”嘉娘忙道。
那回鱼鲜珍闹出食蟹中毒的事,嘉娘曾随口食客无辜,荆方道:“若是不肯食粪水,可多灌些牛乳。”
胡家不缺牛乳,给泉驹灌了一桶下去,大夫来时他实在喝不下了,正哇哇大吐。
“幸好所食不多,又及时喝了牛乳兑薄了毒物,小郎体健,休养些时日定然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