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郝春勃然大怒,忍了半天的屁字终于脱口而出,他拧眉怒目地道:“小爷我怎地就欺着他了?分明是这人不识抬举!太常寺陆奉常那是谁?啊?那是太常寺寺卿!陛下亲自赐的婚,太常寺寺卿特地儿给他送聘礼,他不收,他还要怎么着?啊?难道他要等着小爷我亲自去给他下聘不成?”
王老内侍不说话了,手指拨开内室四面挂着的紫竹簾席,带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深深地望着郝春。
郝春坐在鲛绡帐内突然反应过来,拧过身子,瞪着王老内侍张口结舌。“王baibai的意思、意思……是?”
王老内侍含笑点了个头,咳嗽了一声,慢悠悠道:“便是亲自去送一次聘礼,又怎么了?”
郝春赫赫地从鼻孔里往外喷气。顿了好一会儿,才一脸别扭地道:“我不去!”
“……侯爷!”
“不去就是不去!”郝春呲牙咧嘴,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满脸老大不情愿。“小爷我是什么身份?啊?他、他又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要小爷我死乞白咧地去巴结他?”
王老内侍微微含笑,慢悠悠地开了口。看似是对郝春好言相劝,实则一句递一句地,都在火上浇油。“怎么能叫巴结呢?自古以来,议亲时须有媒聘,如今陛下仁德,已是亲口赐了御婚,又有月氏国国主做媒,这从头到尾,没侯爷您什么事儿啊?”
“怎么叫没小爷我什么事儿?”郝春果然上钩,怒道:“日后入了洞房,难道我不是他夫君?就连隔日去宫中拜会谢恩,那他也得唤我一声夫君,到了陛下跟前儿,那也是小爷我站夫位、他为妻。”
王老内侍悠悠地接口。“哦,他唤您夫君。”
郝春越发愤怒。“难道不是?”
“是是,那必须是。”王老内侍熟练地顺着他毛往下捋,不急不躁地道:“那,陈御史是不是咱侯府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