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顺势轻哼几声,微微动了动身子,这才被对方缓缓放了下去,平躺于枕间。

被子被贴心地拉了上来,盖过肩膀。

那人完成了这事仍然徘徊不去,在屋内绕了几圈,江煜听见乒乓叮当几声脆响,脚步声才逐渐远去。

他趁对方转了身才敢睁眼,最后只捕捉到一片黑色衣角消失在门缝间。

会是那日给他输魔气的魔修吗?他怎么会跟过来,还是一直潜伏在船上?为何今日的举动如此……特别?

只凭这模模糊糊的一瞥,江煜心中疑窦丛生,却也无法肯定,毕竟他看见的只是一小截相似的衣角,修仙界穿黑衣的也不在少数。

江煜迅速翻身下床查看屋内,秘戏图不见了,润油膏小香炉全都被收走了,碍眼的物什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连带着他脚间的束缚链也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两个小金环,一足一个。

若非这人出现,江煜几乎都要忘了自己身上魔气未除,还算不清不白的半个魔修。许久未现的紧迫感和焦虑感沿着脊椎上走。

他彻底失眠了。

齐奕也没睡,他没有离开,而是委委屈屈地住在了阁主大套房的外间,周围倒是安静得很。他坐在桌旁又唤出了赤鸣鞭,鞭尾还卷着那张被揉成团的画。

齐奕小心翼翼地把脆弱的画纸拿出来,平摊开来,上面的那个小外门容貌精致得仿若一个瓷娃娃。神似真人,却比真人更多一份说不出的娇媚,朱唇微张,尽态极妍,左眉侧的赤色小痣格外显眼。

他呼吸一滞,狠狠转开头。

半晌又回过头,默默将皱痕捋平,把画仔细地夹在了从江煜那里没收的云凛君秘图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