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烧的辣意呛得江煜猛地推开了齐奕,弓起身一阵剧烈咳嗽,浓烈的气息自鼻腔间弥漫开来。来不及吞咽的酒汁滑落唇瓣,一路流淌至微凸的喉结,江煜咳得变了脸色,眼角泛红,水汽氤氲欲滴。

他双眉紧蹙,下意识召来问鸿,挥手而下,可下一秒……

“我不想你敬我酒,我只是想与你一同饮酒,醉里寻欢……”齐奕怔怔地望着他,眨了眨眼,小孩似地委屈极了,伸手为他擦去了泪,又拭去了酒汁,指尖轻触喉结,流连不肯归返。

谁叫师伯是被自己灌醉的,打碎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

江煜无奈收手,又来安慰他,假装衔杯喝酒,含了几口到嘴中,齐奕见状听话地躺了回去。

他刚要转头吐出来,问鸿发了疯似地一个俯冲,瞅准了赤鸣鞭藤条顶端而去。

江煜被撞得一个倾斜,顿然瞪大了双眼。

那口酒,一滴不剩,完完整整滑入食道,霎时胃中又是一阵烧心的痛意。

问鸿将赤鸣鞭死死钉在墙上,微微一摇身子等着江煜夸奖。

江煜摸了摸它的剑柄:……

问鸿其实并没有做错,江煜伸手一触藤条顶端,一片冰润,那里正挂着齐奕的宗门命牌!

他轻触几下命牌,试探着向四周转了转,命牌指向东南方向时微微一亮。

事已至此,江煜捏紧命牌,看了看似已入睡的师伯,又看了看这亮光,不再犹豫,带着命牌提起问鸿剑,溜出了门。

还算顺利,唯有一点,嗓子很痛,胃很烧,视线之内莫名多出了许多小星星。

院落地上是一片静谧的月光,流动的树影一翕一动。一抬头便见了白日的那棵树,满树细小的米粒花,成串结在绿叶之间,它渐渐与江煜记忆中的某处风景重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