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笙笙是从辅导班赶过来的，下了课以后在群里得知柯牧行下午会来海城体育馆的消息，一时热血上头背著书包就挤地铁过来了，身上除了沉得压人的课本就没别的东西了，等了一个多小时，本来就不耐热的体质险些要中暑的时候，终于等到自己哥哥的车过来，甚至在他们的面前停下，甚至哥哥还亲自给她递了伞过来。

空气依旧闷热的厉害，但伞的阴影遮盖了日光，发顶被太阳灼烧得滚烫的感觉一扫而空，韩笙笙张了张嘴，看着近在咫尺的爱豆，平时可以肆无忌惮地在网上喊哥哥老公，此时却连名字都叫不出口，其他几十号人也只在柯牧行下车时发出零星的“哥哥”的叫声，此时当真人就站在眼前时，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梦境被戳破了一般。

柯牧行叹了口气，一眼扫过去大概有十几个都是面熟的人，他的家在海城，不管是公开行程还是私人活动，也是海城的粉丝碰到他的机会更多些，他也清楚自己粉丝的德行，人多的时候什么话都叫得出口，像今天这样人少的情况，一个个乖的跟鹌鹑一样。

柯牧行把湿巾盒递给面前一个女生，思索了一下，说道：“孙颜？你们把湿巾分了吧。”

孙颜一愣，瞬间激动起来，开口时声音甚至有些克制不住的哽咽：“哥柯哥哥你记得我？”

“我在海城的每个公开活动你都在场，单to签就不知道给你签了多少，我又不是健忘症，”柯牧行笑了一声，看向围自己面前的粉丝们，“签名本和笔拿来。”

像是触发了启动机关，一群人突然兴奋起来，把本子和笔递过去，围着柯牧行叽叽喳喳起来。

柯牧行耐心地回着他们的话，一个个to签签过去。

中午的阳光刺眼的厉害，在阳光下站这一段时间，柯牧行的额头也开始沁出汗水，汗珠滑过眉骨顺着下颌线滴落。

粉丝们见状忍不住心疼，纷纷劝道：“哥哥快上车吧，天太热了。”

柯牧行不为所动，给最后一个人签完名，这才开口道：“我才站了多久，你们在这等了多久？”

看着这群陷入沉默的男生女生，柯牧行也有些无奈，他一直认为靠营销、靠笼络粉丝搭建出来的名气终究是虚幻易碎的泡影，只有实打实的作品才是人在圈里立足的根本，但是身处其中，关注他本人的粉丝不可避免又日益增多时，他又做不到视其为无物。

对待歌迷，他可以尽力用更好的作品回馈他们的喜欢，但粉丝这个群体却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他们对他的喜欢是那样明媚又热烈，就像他、像唐迩对音乐的喜欢，赤诚而纯粹，让他不忍将之冷落，他只能用同等的关怀回报他们的喜欢。

“好了，快回家吧，像从前接机什么的，只要不给旁人造成麻烦我也不拦你们了，但是今天天这么热，万一中暑了怎么办，”柯牧行斟酌着词句，“有些话虽然是老生常谈，但是在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先爱自己再来爱我、比起爱我更爱你们自己。”

唐迩坐在车里，靠在窗户上听着外面的说话声，心里软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