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家风甚严,他闲暇时将之前偷作的诗编成诗集,在一次酒宴上偶尔和友人谈起,友人借去一阅,暗地里抄了一份,一传十十传百,怎么会想到在长安城传那么快?
郑湜撩袍跪了下来。
皇帝擦了擦胡子上因笑喷而沾到的酒,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赶紧起来。延龄也别太苛责十七郎,怀宁,你哪里得来的诗集?什么时候也给朕看看。”
汾阳长公主掩嘴笑道:“是我给的,这孩子居然把我也瞒在鼓里呢。”
“好事嘛。”皇帝道:“谁说进了翰林院不能作诗,以后写了新作,朕要第一个看。”
郑湜松了口气,拜道:“谢陛下。”
起身回座,郑延龄的脸色始终未见好转,瞥了眼挑起戳穿这窗窟窿的蔺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这储君,真是难伺候。
而作为舅舅,他也一直不懂自己这侄子的心思。
但他这样直接挑明了真相,皇帝虽然没有发怒,反而兴致更甚,然而,暗中已将郑湜看作是行为轻浮的御用文人,而非以后出将入相的宰执之臣了。
自然也难为太子侍读。
薛棠受的牵连也不小,对面崔琉看她的目光愈发暧昧起来,就差向全天下布告堂堂怀宁县主与郑家十七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不然怎么如此喜欢他的诗,以致于张口就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