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页

林傲也不知为何身体会出现如此异状,他怕冷飞担心,急忙挣扎笑道:「做了噩梦,掉下床而已。」他说话时面色惨白,虚汗淋漓,手指发抖,只靠在床边,将手藏在身後。

冷飞知他是故意如此,也不动声色,只走了过去,抓了林傲的手臂,将他扶回床上躺好。

「我看著你睡好了。」说罢,冷飞当真坐在床边,拉了被褥给林傲盖好。

他偏要守在此,只为了看林傲怎麽忍下这毒发。冷飞想到对方之前种种骄横无礼,又见了林傲痛得身体发抖,竟觉好笑。自己原当他皮厚肉厚,不曾把身体之痛当作回事,如今看来,其实不然。他原来也是熬不得痛,可既然如此?他又为何不肯离开自己身旁?

冷飞想到林傲信誓旦旦於他言爱,且强迫自己欢好,又感恼火,恨不得一掌拍死林傲。但看了林傲忍痛假寐,冷飞嘴角一勾,便安稳坐在床边,更将被角替林傲掖好。

陈之远见萧进当真要依自己照那春宫图上所画来行事,心中究竟是舍不得。

放了画卷,他也上床去,拿手轻轻握了萧进的手,又轻声道:「说笑而已,你也当真。」听得陈之远一言,萧进方缓了口气,他睁眼,正看见对方撑了手盘踞在自己身上,眼光倒是温柔。陈之远也不让萧进开口,附身下去,便和他吻在一起。

萧进先是一惊,後又想自己上床来本就是欲和他翻云覆雨一番,也不避让,更将舌头也伸了过去挑弄。陈之远不及反映,身子已被环抱住,萧进吻了他,亦不餍足,又翻身将陈之远压在床上,手口齐用,既是吻了唇不放,却又将手探进内衫中,轻捏了红蕾揉弄。

陈之远口中呻吟一声,这才推了萧进,重重喘起来。

「大白天就做这事,你也不怕人笑话?」

萧进一笑,又欺身上去,刚说要除了陈之远衣衫,只听楼下许坚已是喊了起来。

「开饭拉。」

冷飞仍在林傲屋里,他端了张凳子坐在床边,嘴里低声说著些什麽。

林傲因蛇蝎美人之毒,胸中正难受得如火似燎,他躺在床上,不敢面露异样,只好转了身拿背对了冷飞,一手捏紧薄被,一手捂了嘴,不出一声。只是疼痛之下,身形略有颤抖却是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冷飞在一旁瞧得真切,心里只是冷笑。

熬吧,看你能熬几日。你想缠我一辈子,我就了结你这一辈子。

他看了林傲纵是极痛也不做声,心念一冷,便道:「你我相识已是廿年,我自认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你却三番两次辱我。」冷飞想到痛处,闭了眼长叹一声。

林傲听他叹息,浑浑噩噩却不敢转过身来。

他当年因一时之气,设计抓了冷飞,又强要了对方身子。之後虽悔,却也希望对方能谅解自己一片真心。只是没想到,後来冷飞发妻知晓此事,羞愤自尽,原本已被自己劝说动心的冷飞也因此心灰意冷,萌生退意,更不提与自己之事。

对此,林傲亦是无话可说,哀求之下方跟了冷飞来到此地。

客栈开起後,他也只求待在冷飞身边。只是对方毕竟恼恨自己当年所为,脾气也日益难以相处,竟至今日。

虽然知道冷飞恨自己已久,但话却是这几年第一次听他说出口,林傲不知自己是该喜该忧,喜的是,对方终於肯当面对自己讲出心里话,忧的是,如此一来,两人之间的仇雠不知何时才能化解?

身後冷飞又叹一声,林傲听得心痛,却无可奈何。只好掐紧手掌,以至指甲刺入掌心,血流满手。

「算了,还是先下去吃饭吧。」

冷飞看林傲身子抖得更厉害,只道是毒性所致,眼中一冷,竟微微有丝笑意。

他明知林傲起不来床,却这样说,无非是想看对方窘迫罢了。

果然,林傲一动不动,只是声音嘶哑难闻,喘了好几声才说道:「让我再睡会儿吧,实在是不饿。」林傲,林傲,你果真不负你名字中的傲字。冷飞知道林傲只是因为毒性发作而无力起身,不愿在自己面前暴露出来。其实自昨晚起他便未进粒米,到现在又是一天晌午,怎会不饿?

不过,既是如此,冷飞也只作不勉强他,站起身道:「那好,你睡吧。好好养伤。」待冷飞一出门,林傲立即在床上呻吟起来。他忍了半晌,不敢动弹,也不敢出声,只是如今却是忍无可忍,只翻了身子不住急喘呻吟。

此时林傲肺腑内已象放进烧红的火炭一样,灼灼似裂,他熬不过痛,口中呻吟已变哀号,又想起冷飞刚才那番怨艾,心中更痛得厉害,手乱抓到床柱上,竟生生挠出指痕。

此时他还不知,冷飞并未走远,而是守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