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寿宴,丁烈没有到场,回到唐楼,屋内黑漆漆,一样冷清清,应是无人来。
盈盈扔下贺礼,打开窗,风把一把纱帘吹乱,初八的夜空,重云,天上没有月亮,还不如五日前,那个腥红遍地的晚上,明月亮堂堂。
“阿嫂!!!”鬼头七发动的时刻,先冲上前的却是我。
来不及思考,我用身体撞开阿嫂,替她扛下这一刀,这是我与她最亲近的距离,她身上的兰花味,香得我都不觉得疼了。
“盈盈!”烈哥只摸到血热,抱阿嫂凄厉大吼,发现中刀的是我,都没松开手臂,我居然还有心思感叹,男人好鸠巴闭,落喺女人手上,个衰样都系一担担。
「粤:男人再如何牛逼,落到女人手里,都是一个德行。」
阿嫂如果知道我的心声,也许倒要笑上一笑,但她听不到,烈哥的爽约,让她的眼睛蒙上不快活的露气。
她倚窗望钟,时间不留情面地朝初九迈去,就要过去了,她和丁烈相识的第一个生日。
叹息声太轻,来不及落地,就被对街小巷里一簇跳动的火光引过去。
起初只是三两豆大的亮,愈来愈多的人从巷子里聚到街上,人人手举一截红烛,烛辉汇成的长河火红,把整条街照亮如星河,我身上有伤,被鬼头七搀扶,也举高一只燃烛,向唐楼的小窗气势敲天地喊——
“恭祝阿嫂!生辰快乐!”
白盈盈没有转身,这回她听到了,木头地板上嘎吱嘎吱的脚步,丁烈的气息,近了。
他的手臂环过她的前胸,献上一个宝匣:“应承过你,睇下中唔中意。”
「粤:答应过你的,看看喜不喜欢?」
是对绿中泛蓝的玉镯,翠色老辣,绿得流油,水头润得仿佛要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