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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 陸離/陆离 824 字 2022-11-25

于心有愧,丁烈缠着白盈盈恩爱了好几天,终于寻得一个盈盈出门打牌的日子,独身一人去了戏院。

台上的戏换了一折,由二女对剑的《樊江关》改唱郎情妾意的《梅玉配》,戏是顶无聊的戏,无非道一女子瞧上俊秀才,扔罗帕引来相思意,终成眷属缔姻缘的故事,戏服倒是比上回清凉了不少,灯一打,旗装下一双摆柳的玉臂,转腕花,绕指柔,那日白帘后的女旦在台上眼波流转的唱,靡了一戏院男人的眼。

丁烈差点要走,踏锣鼓上台青衣的丫鬟连春,大柳下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眼尾一颗红艳的小痣——是她!

她也认出他:“您瞧……”原本无意的念白,被她演出缠绵悱恻的调。

《樊江关》的戏票上原原本本写了,此女姓姚,复名红玉。

原先那上头本不该是她的名字,她的大师姐,上海滩小有名气的红旦角,给名角都配过戏,最风光时,只要她登台,台下自有为她痴迷的戏迷大把往台上抛银洋,灌录唱片,登报纸,名扬浦江。

如今一朝沦落至香港,昔日的戏迷一个不剩,还要她放下身段委身小剧院,和唱广东大戏的打擂台,一时想不开,干脆跑到澳门富商的府上,关起门为他一个人唱。

姚红玉不比她师姐,十载苦功,到这刻,才轮到她穿上青蟒的软靠,披戴七星额子,水钻头面,漂漂亮亮登场。

好景不长,澳门富商听腻了国粹,又迷上法兰西的梵婀玲,师姐拎着一皮箱沉甸甸卷成卷儿的钞票又回来:“红玉……你师姐回来了,婉玲的樊梨花就还由她唱,婉玲给她配薛金莲,你把软靠脱下来罢。”

说到底,还是没男人撑腰,姚红玉想通,反倒不那么难过:“红玉……”和她一同扮丫鬟的青衣在上场门边的过道旁朝她招手,“瞧瞧,又来了。”

两个人,叠着脑袋在布帘后,从缝子里往外瞧,不用刻意找,挨着舞台的最前排,乌央央坐满的男人,他是最打眼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