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还没怎么搭理他,他就蹬鼻子上脸:“谁答应你了?”
祁天转过身,面对着她倒着步子走:“我正在邀请你呢。”他的笑眼狡黠地眨了眨,笑容却是青年人的爽朗,“萃华楼新来了个鲁菜厨子,拿手一道三丝鱼翅,烩乌鱼蛋,我一直想去尝尝。”
“去就是了。”
祁天就她的话接:“我可当你答应了。”连否拒的机会也不给她,踩着轻快的步子,“这离我办公的地方不远,别叫车了,坐我的车走吧……你今天怎么会想起来这儿,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皎色的月光银织的毯子似的铺满脚下的小路,偶尔有风晃晃悠悠,把地上的人影吹到一块儿,白盈盈盯着那一团看得出神,心里想,这人呐,定规不能对他太客气。
弄丢阿嫂的我不敢回家,在上山路口寻个背风地儿手缩在袖管里打牙颤,终于等到她从一辆黑色汽车里下来,我立刻扔下黄包车奔过去。
“阿嫂!”黑车的外国汽车在我面前一溜烟地开过去,我抻长脖子也没看见驾驶座上的人。
阿嫂好像很累,头靠车篷,一只手垂在黄包车外,白的好似一段从天上拓下来的明月光,我拉她回家,路上小心试探:“阿嫂,你去丽都点都唔叫埋我啊?”
「粤:你去丽都怎么都不叫上我?」
我竖着耳朵耐心等,没听到回答。
同个时候,烈哥也在等,姚红玉下来过几次,都叫他赶上楼,心里焦躁,除了等的人,一个人都不想见,嫌烦。
洋楼前的石子路上车轮一响,底楼客厅的大灯就亮了,烈哥奔出来,不要我搭手,摸着那只手,把在车上晃了一路的白月光,小心地抱下来,搀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