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日本人全都走过去了,他才小声啐:“个帮小什本,横点撒。”
「沪:这群小日本,横什么横。」
祁天向白盈盈愧疚地说:“对不起,平时也不是这样。”
他的道歉是所有声音中的异数,很轻,微微一点,好像嘴唇动了动,但因为贴得实在近,近得连睫毛眨一眨,人就痒痒,反而听得真。
他真是经常来的,老伙计认出他:“祁先生,常悠伐见勒。”
「沪:祁先生,好久不见啦。」
他完全没有一点犹豫,即刻用上海话热络地同人打起招呼,丝毫没架子地问起他老婆的身体好点了伐,上次介绍的中医是不是去看过了,白盈盈并不奇怪这样子的祁天,同他相处得越久,这样的场面见得越多,他是个走到哪里都不愁吃不开的人。
借他做人的荫头1,他们比别人更先一步得到一张桌子,挨着墙脚,前面有一根柱子和一个兰花架,与外头的喧闹隔开。
老伙计对祁天即有招待贵客的殷勤,也有予自家人的关照,寻得是最清雅的位置:“楼上来了萝卜头,雅间还不如楼下清净。”
祁天曲指在桌上叩,老法的感激:“一道烤麸。”又问白盈盈吃不吃生,“再来一份醉虾,热炒侬看了办。”
「沪:热菜你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