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不寻常,祁天下意识摸到大衣内侧口袋,在那里,他随身揣着一张折好的信封,信封里是两张这个月月底前往英国的船票,日子就在五天后,是什么理由让他们还没有拿到船票,就杳无音信了。
祁天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仿佛一只脚上绑了一枚点燃的炸弹,只是不知道引信有多长,够不够他办完所有的事,顺利带白盈盈登船。
“开船的日子提前了,改到下周四。”祁天喝着咖啡,把消息告诉白盈盈。
“下周四?”这么快,她粉盒里掖的那张船票就成了废纸,“怎么突然走得这么急?”
未免夜长梦多,祁天当然不会这么同白盈盈讲:“为了早点拐走你。”
他放下咖啡,脸上是招惹人时一贯的风流笑容,但看白盈盈的眼神很炽热,烫得叫人闪躲不及:“其实是我一直申请的调任书下来了,以后不用再回香港述职,早晚要走,不如早点带你回家,我是一天都不愿意一同你走出这个门口,就要分道扬镳。”
白盈盈本来有很多话想讲,但被祁天这样望着,睫毛又遮下来,目光落到卡座上,一个小小的编织手包。
她的手贴上去,同样小小的一切顿时无所匿藏,一管口红,一方手绢,一盒明明许久没有打开却仍旧日日带在身上的鹅蛋粉,里面藏着十月八号的约定,虽然已经作废掉了。
原来一个约定作废是这样轻易的事,白盈盈捧起奶茶想暖暖身,但九月末的天气,奶茶刚上桌就已经温掉了,用勺子搅一搅,从底下翻上来叫人倒胃口的奶腥气。
“英国的冬天冷不冷?我做了一件呢子的大衣,要三号才能拿到。”
祁天搭上她放在桌上的手腕,杯子从她的手里被拿走,请路过的侍者换了一杯热红茶上来,再三周到确认,茶水要十分热,不要加牛奶。
祁天握白盈盈的手,握住十根冰凉的手指头:“这么怕冷的?”
“给他们地址,让他们寄过来好了。”他突然变得很阔气,“不过你也许用不到,我已经写信让人把家里的壁炉先清出来,等我们回去刚好可以试试看够不够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