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棋?”宋珏坐到了姚景语对面,略一挑眉,“本王与你来一局如何?”
姚景语扬眉,弯着唇道:“乐意之至!”
算起来,她的棋艺还是跟在潘淑仪后头学的,并不算精湛。以前在青州城的时候,闲来无事,书画不感兴趣,倒是偶尔会和潘淑仪对上几盘。
只这三脚猫功夫在宋珏面前很快就现了原形,不一会儿,看着棋盘上被堵死了的白棋,姚景语单手托着下巴蹙眉细思,最后直接将手里不知往何处下手的棋子往棋篓里一扔,不高兴地撅着唇道:“不下了,不下了,你都不知道让让人家!”
宋珏弯唇,指着棋盘上某一处道:“你看看这里,其实你刚刚是有机会突破本王的重围甚至是反扑的,若非下手的时候不够果断,拖泥带水,也不会这么快被杀得片甲不留。”
“话中有话?”姚景语朝棋盘上瞥了一眼,最后看着他的眼睛,神色渐渐认真了起来。
宋珏莞尔一笑,十分耐心地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一拢道棋篓里:“妙菱被那几个乞丐卖到窑子里的事,是本王示意的。一个背主不忠之人,何必对她心慈手软?本王既然让她进了那种地方,就绝不会再给她出来的一天!”
姚景语努了努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一早就察觉到了妙菱的心思?”
“你以为本王像你一样?”宋珏轻哼一声。
要不是知道姚景语脾气大对身边的人又看得重,要不是因为尊重自己的妻子尊重他爱的人,换做了以前,他早就二话不说将妙菱扔给雪电它们了,何必等着这个时机让她看清那个贱婢的真面目?
顿了下,宋珏缓缓道:“本王这一生,只相信两个人,一个是我自己,一个……”
“还有一个是谁?”见宋珏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姚景语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还有一个……是个小笨蛋小混蛋!”宋珏弯着嘴角故作高深。
“好啊!宋珏,你敢笑我!”姚景语踢开了两人之间隔着的小榻,朝宋珏扑了过去。
彼时,黑白相间的棋子散落了一地,淡淡梅花香下,皎皎月牙白色铺开,交映着身下如火般的艳红
姚景语手里抓着盈着清香的浅粉色花瓣,倚在宋珏的怀里,宋珏道:“以后不要直呼本王的名字,听着总觉得咱们之间少了点什么似的。”
“那叫你什么?”姚景语抬头,却只能看到他线条精致的下巴,“叫你子恒?”忽然想起在东华的时候李 曾经这样唤过他。
宋珏依旧是弯着嘴角,但笑容里却带上了一丝轻蔑,显然对于宋衍给他起的这个字不屑一顾。
“叫阿珏吧!这世上只有你一人能这么唤我。”宋珏低头,在姚景语额上轻轻吻了一下。
“阿珏,阿珏……”姚景语嘴间轻喃,笑意越来越深,“阿珏,小语……”
不由得双手抱紧了宋珏劲瘦的蜂腰,轻声道:“这样真好,真希望一辈子都能这样。”
宋珏抬手轻抚着她柔顺的乌发,眸间渐渐凌厉,为了能一辈子都这样,他会不遗余力铲除这世上所有阻隔在他们中间的障碍!
宸王府书房,燕青拱拳禀道:“王爷,当年郡主出生的时候负责接生的两个稳婆一个死了还有一个已经找到了,下面的人正在带她回京城的路上。”
书案后,宋珏往椅背上靠了靠,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来回敲击,半晌,才弯起嘴角似嘲讽般道:“本王还以为当年这两个人都会被宋华沐和李妍灭口呢!”
“据那隐姓埋名逃到他乡的稳婆说,的确是这样,只不过当时她多留了个心眼,不然肯定就和那个已经死了的稳婆一样魂归九天了。”燕青道,想了下,犹豫半晌,终究还是开口,“王爷,若是将郡主当年并非早产的事情揭露出来,皇上会不会连带着迁怒到您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