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平不解,拧紧眉头:“谁?”
萧氏如炬目光扫过,露出艳美笑容,意味深长的说:“自然是心有旁骛的人。”她冷笑反问:“知道本宫为什么不告诉皇上吗?”
升平摇头,不敢去猜。
“本宫希望有朝一日宫倾之时,本宫能送孩子出去。”萧氏的声音突然温柔:“本宫的一生葬送于大兴宫,由不得重来。如今隋朝气数已尽,本宫肚子里的孩子若得了天下也一定会死于非命。倒不如来日宫倾时刻,孩子能活一命被辗转送出宫去,哪怕此生做一介纳粮草民,也再别跟大兴宫有丝毫联系。”
升平体味萧氏话中意思,犹如重锤击打心头。升平又何尝不想出宫,从此再不与皇宫有半点瓜葛。只是这般置死地而后生该是怎样的艰难生计才被迫使出的杀手锏。
萧氏望着升平忽然戏谑一笑:“毕竟,你们这般对待本宫,本宫也要报复你们兄妹二人才能互不相欠,只不过咱们有明有暗有来有往,也不算吃亏。”
萧氏的眼底没有笑意,冰冷如潭,一股深不见底的凄凉。
升平再不想与她说下去,避开萧氏的脚步,慢慢俯身施礼:“恭送皇后娘娘。”
这是升平第一次如此心甘情愿的拜在女人裙下,除了独孤皇后,昔日的太子妃高氏今日的废后萧氏都不曾得到升平的礼遇。
萧氏说的没错,从出生就是最尊贵女子的升平从来不觉得自己需要低头臣服于任何人,即便是那个坐在凤位上的女人,她也只是真心折服过独孤皇后一人。
萧氏慢慢躬下身,蜷住肚子将升平拉起:“其实皇上什么都知道,他要死在这大兴宫,同时,也把你囚死在这里。”
升平木然站起,不明白萧氏的意思。
萧氏低笑,一声复一声,在雪地里传出很远,“他不怕江山拱手让人,却怕将你送给北蛮,你和他注定要在大兴宫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