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一个人的眉眼都渐渐模糊了,无论她怎样用力揉搓双眼也无法看清。
他们要走了吗?为什么还留下她独自一人?
“伤势如何?”耳边突然响起陌生声音,浑厚的低声传入升平梦境。
“所幸太子妃力弱,擎刀也是无力,伤口不算太深,但须些时日静养,待伤口痊愈才能恢复。”另有声音敬畏的回答。
升平蓦然惊醒,缓缓睁开双眼打量周围。殿门,小榻,厚毯,风格熟悉又陌生。
此处不是天牢,不是冷宫北宫,不是昭阳宫,不是大兴殿,是她很少到过的偏僻小殿。
升平惶惶的想要坐起,却因动作用力扯动脖子上的伤口,巨痛迫使她不得不再次躺下,望着眼前正在负手伫立的老者。
他发丝整齐梳入帽冠内,间或两边鬓角的白发也是规整不苟。他浓眉长髯,眉眼似又异族血统,面容虽然敦厚但隐隐可见刚硬阴狠。最耀眼的是身上披挂的外衫竟是用罕见的整张火狐皮做成,能用得起这般毛色来做寻常衣衫,来人的身份不用猜想也知道是谁了。
他负手打量升平,发觉她已惊醒,原本沉吟的老者突然跪倒在床榻边。
升平心中惊惧,面容上却不动声色,就这般静静的看着他在自己面前三叩首。此刻,梦中泪痕犹未干心却已经凉个彻底。
李渊依旧伏地,郑重道:“老臣拜见镇国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