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走后升平不让宫人点灯,如此一个人静静坐在素灰色床帏内心中一片空白。全身冰凉,唯独被掌掴的脸颊那块还在阵阵热辣作痛,提醒她刚刚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羞辱。

北人不适应南方湿冷春日,在室内燃了几个火盆,暖不了手脚冰冻却呛得厉害。

升平捂住胸口不住的咳嗽,仿佛猛烈的咳嗽似要将冷透的心肺也咳出来般用力,她静默坐在隔绝光亮的角落里不知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升平当然还记得独孤皇后掌握后宫时的凌厉自如,但她不知自己到底该怎样才能从眼下的夹缝里起身站稳第一步。如今朝堂上后宫里根本没有人能瞧得起她,背后没有娘家势力的支撑结果必然是寸步难行,升平是一个被拘禁在狭小地带的囚徒,想要囹圄里寻找生机和出路。

还要走吗,她的双足被链条捆缚,已经不能够自由迈开。

还能不走吗,她的心底蠢蠢欲动,还构想着回旋的余地。

该怎么办,才能逃脱让人窒息的禁锢?

“太子妃殿下。”殿内一旁守候的长乐战战兢兢的走向升平,轻轻将密密围绕的素色床帏重重掀起,只见升平蜷缩在角落里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喜怒悲哀。

“这……是秦王送来的。”长乐犹疑片刻才将手掌摊开,圆圆的瓷瓶搁置在掌心,因大殿没有灯火看不清瓶上花色。

升平一动不动,连看都不曾看,在夜色里像个布偶疲累弓着身还是没有表情。

长乐见她不回答为难道:“太子妃殿下,秦王说,他来给你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