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师尊是抽象派端水大师

砰砰两声,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就凭空出现两个大窟窿。可想而知,刚刚要是躲得稍微慢一点,他和大师兄就是棺配了。

牧白尚且未来得及感慨劫后余生,也不知道白衣人放了什么东西,周围瞬间乌烟瘴气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牧白赶紧把大师兄放下来,一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一手要捂住大师兄的口鼻,生怕这玩意儿有毒。

哪知他捂大师兄口鼻的手,迟迟没摸到人,下意识回眸一瞥,就见大师兄整个人跟个破布娃娃样,一下子就飞了。

真就是直接飞出去的!

牧白这下什么都顾不得了,一个飞扑,就双手抓住了大师兄的脚,一抬头就看见大师兄的左手,被琵琶弦勒住了,右手执着剑,可人却昏昏沉沉的。

脸色苍白如纸,跟死人已经没区别了。

牧白发出了一声哭喊:“大师兄,你快醒醒啊!”你再不醒的话,我真想松手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师弟我一定会为你手刃仇人,替你报仇血恨的!

不过好在,他一嗓子吼出来,大师兄竟真被他喊醒了,一睁眼就看见他二人都悬挂在半空之中,周围乌烟瘴气,伸手难见五指。

林素秋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所以,他冲着牧白笑了笑,道:牧师弟,放手吧。

br/“什么?!”

“放手,你自己逃吧。”“我……我……”

牧白往下瞥了一眼,估摸着应该挺高的,突然松手摔下去,应该摔得也挺派的。

他抱着大师兄,一起被白衣人抓,真不一定会断胳膊断腿的,但如果他现在松手了,必定会断胳膊断腿!

“不要啊!大师兄!”他不想被摔断胳膊腿!

哪知林素秋会错了意,以为牧白是想和自己同生共死,他一瞬间就动容了。

心道,养育了自己二十年的师尊,枉顾他的生死,而他小时候一直狠心打罚的师弟,却愿意与他生死与共。

还有那个吻。

林素秋抿了抿唇,他和牧师弟之间,还曾经有过一个吻。可是,直到此刻,他还是更爱师尊。

“牧师弟,我直到此刻才明白,你对我的心思。”

牧白:“啊?”

“可是,我早就心有所属了,即便那个人不肯爱我……”他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混着鲜血,顺着下巴淌。

牧白当场震惊:“啊?!”这都啥时候了,还搁这煽情!

不恋爱脑会死啊?到底是感情重要,还是命更重要!!

眼看着二人越飞越高,林素秋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见劝说无用,索性挥起侧,在牧白无比震惊且错愕的目光中,一剑斩断了自己的左手腕。

伴随着林素秋的一声惨叫,鲜血瞬间喷了出来。

牧白尚且没来得及发出惊呼,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冲过来的一股劲气,狠狠撞了一下,他后背钝痛,下意识就松开了手,两个人都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往不同的方向倒飞出去。

他本以为,自己这次一定会被摔惨了,而大师兄会比他更惨,本来就重伤,还断了一只手腕。早知道大师兄这么死脑筋,他当时就松手好了,摔断胳膊腿,大不了多在床上躺几个月。

但大师兄怎么能这么傻,这么傻,这么傻?为了不被抓,挥剑就砍断自己的手!

简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牧白已经做好了狠摔的准备,并且还想好了如何能最大程度地减少伤害。

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席卷全身。

下一刻,他就被温暖宽厚的怀抱,接了个

满怀。

奚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焦急:“小白!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说句话,让师尊放心,快说句话!”

我……我没事,对了,大师兄!牧白突然反应过来了,赶紧扯着嗓子喊,大师兄也被打飞出去了!!”

奚华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挥剑一划,周身的瘴气就破开一条裂缝,很快就散开了。

牧白心里一个咯瞪,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念头来,也许,刚刚他和大师兄被打飞出去时,顺尊都看见了,所以才飞下来救他。

又是生死二选一。又踏马是二选一!

而师尊这次并没有冷血无情地一碗水端平,谁都不救,而是果断出手救了牧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师兄几乎被打得快不行了,牧白只是受了轻伤,最多就是力竭而已。

可是师尊还是选择了牧白。

牧白突然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只是又想起了,大师兄方才无比落寞地说“可是那个人不肯爱我”,还有他闭上眼睛时,簌簌滚下的两行眼泪。

这就是不被奚华所爱的下场吗?

即便是奚华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二十年,足足养了二十年啊!

牧白才一落地,瘴气就彻底散干净了,一抬头就看见白衣人抱着已经重伤昏厥的林素秋,似乎很用力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还带走了林素秋的断手。

奚华抬起右手,作势纵剑袭击。

牧白什么都顾不得了,突然推开奚华的右手,迫使长剑僵在半空,不知去留。

他趁机冲上前几步,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大声喊:“把我师兄的断手接上!一定要接上!务必得接上!你要是敢弄死他,我此生都不会原谅你!”

吼完之后,牧白就彻底力竭了,整个人跌跪在地,面色苍白,还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奚华伸手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搀扶他,他就跟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样,忙往一旁躲开,还抬手挡头,低声喃喃: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小白……”

奚华的瞳孔剧颤,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小白,他又要弯腰把人抱起来带走,哪知牧白的反应更加强烈了,一边躲闪,一边大喊。

br/“不用碰我!不要碰我!!”

江家兄弟破门而入时,就看见一向高高在上的师叔,半蹲在牧白面前,而牧白则抱膝蜷缩在角落里,一边瑟瑟发抖,一边不停重复“不要碰我”这四个字。

江玉书上前一步,尝试性喊了声:“牧白……”

牧白就好像突然活过来了,一下就从地上窜了起来,几乎是飞扑到了兄弟二人的怀里,一手搂着江玉言的肩膀,一手搂着江玉书。

哆嗦得跟秋风中的落叶一样。一看就知道是吓坏了。

江玉言见师叔慢慢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难看到了极点,就想拽着弟弟退开,可他弟弟已经抬手轻轻拍了拍牧白的后背,跟哄孩子一样哄他。

“好了,好了,坏人已经被打跑了,不怕不怕,你最勇敢了。”

江玉言用眼神请示师叔,奚华脸色虽然极度难看,但还是点了点头,默许兄弟二人安慰牧白。

“好了,不怕啊,你受伤了吗?这地上怎么那么多血?!”江玉书大惊失色,“流这么多血,还能活吗?牧白,你伤到哪里了?!”

他作势要扯开牧白,给他疗伤,可此话一出,牧白就哆嗦得更厉害了。

江玉言也一瞬间察觉到了什么,心说,这地上的血应该不是牧白流的,能让牧白吓成这样,那想必是大师兄出事了。

他弟只是有点鲁莽,但说话很实诚的,观这出血量,大师兄应该是活不成了。

那个白衣人必定是个绝顶高手,否则岂能在师叔的眼皮子底下,把大师兄重伤至此?

“师叔……”江玉言左右环顾一圈,才试探一句,“眼下该如何?”

“回客栈。”

那么也就是说,大师兄被带走了,否则,师叔该说,来个人去照顾林素秋。

江玉言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不管怎么说,都是同门师兄弟,还从小一起长大,谁出事了,其他人心里都不好受。

回到客栈之后,就跟一点火星子,飞到了干草堆上一样,所有弟子都炸开了锅,烧水的烧水,送炭火的送炭火,还有准备纱布剪刀,还有伤药的,就连厨子都被使唤着,重新做一些清谈口味的饭菜。

牧白自回来之后,就一言不发地抱膝蜷缩在床角,饶是江家兄弟好话说

尽了,他都置若罔闻,好像魂儿都被无常勾去了。

江玉书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比划:牧白,你最乖了,告诉师兄,这是几啊?

牧白依旧没什么反应,连眼皮都不带动一下的,他不是傻了,痴了,只是在努力回想有关白衣人的一切,还有白衣人说的话。

甚至在回想,穿书以来经历过的种种。

他在努力呼唤系统,希望统子这个没有职业操守的狗东西,可以出来一见。

再不给他点剧情,人物,故事线,反正三个最起码给一个,不给点提示,就一脚把他踹进来,这合理吗?

“都退下!”

奚华终于看不下去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再不处理伤口,只怕要发炎溃烂,到时候若是再染了风寒,就更麻烦了。

“把东西都放下,全部出去。”

他上前吩咐道,目光扫过江家兄弟时,还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接下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罢?

江玉书听罢,立马要说什么,却被他哥抓着手腕,一个眼神硬生生逼了回去。江玉言垂眸顺眼地道:“弟子们明白,甘愿领受。”

而后便拉着弟弟要退下。

牧白这才突然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不许罚他们。”

奚华蹙眉,冷声道:“你说什么?”

任凭他好话说尽了,千哄万哄,都哄不开牧白的金口了,这会儿知道自己还有个嘴了?

“不要罚他们。”牧白软了语气,“求求师尊,不要罚两个师兄,是我不好,是我任性,我淘气,我乱跑了,不怪他们。”

他很自责,如果在街头没有一时心善,抓了把金珠子给那个小童,是不是就不会引起盲女的注意了。

如果不是他拜错了送子观音,又恼羞成怒独自跑出去,是不是就不会让那个白衣人有可乘之机了?

可是,那个白衣人修为莫测高深,如果真心想找他的话,根本不用等他落单,随时都可以过来抓他。

到底……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苍玄风?

奚华和那个白衣人之间的过节,为什么要牵连无辜的人?

奚华见他这副失魂落魄,又狼狈可怜的样子,终究是心软了,他知道小白很善良,

此刻一定很难过,索性就饶了江家兄弟,以期能让小白心里好受一点。

等所有人走后,奚华才问:“师尊现在可以靠近你了么?”

牧白点了点头。

奚华走了过去,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捋起衣袖,绞了湿帕子,见牧白缩在角落里,便更温柔地道:“你离师尊这么远,师尊要如何为你上药?”

牧白这才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虽然很抗拒,但脖子确实疼,就任由师尊给他擦拭血污,上药,包扎伤口,甚至是擦拭身子,更换干净衣服。

等所有事都做完了,奚华才对着牧白伸出一只手,道:过来,让师尊抱抱。

牧白现在可抗拒他了,只要一看见奚华,脑子里就会反复回响着他说的话。

“一起死好了,黄泉路上结个伴!”

还有大师兄流泪的眼睛,以及他爱而不得心碎的话,都让牧白觉得心堵。

他此刻只想自己好好冷静一下,根本不想和师尊亲近。

牧白没贴过去,绞着衣袖小声说:师尊,可不可以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会儿?

“过来,抱一下。”奚华重复道,依旧对他伸出了手。

牧白恨得咬了一下嘴唇,几乎没有掩饰他的抗拒,奚华的脸也一瞬就沉了下来,当即就要将人抓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幸好敲门声响了,弟子过来送饭。因为牧白有伤,所以饭菜都很清淡。

没什么草腥,就有一条清真鲈鱼还算得上是草腥。奚华深呼口气,又把火压回去了。

接过饭菜就主动挑鱼刺,他的手很巧,挑鱼刺也挑得很漂亮。

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在了白粥上,又配了点爽口的酱菜。奚华拿起来先舀了一勺,吹温了才往牧白唇边送。

“师尊知道你心里难受,但这事并不怪你,师尊也没有责备你,再气也不能伤了自己的身子。”奚华温声细语地道:“来,吃点东西。”

牧白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胃里一阵翻涌,脸色也白,所以等奚华再喂他的时候,就摇头说自己饱了。

奚华道:你才吃了几口,猫儿吃的都比你多,你寻常吃饭,一顿饭是别人两个人的量,吃这么一点儿,一会儿该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