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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先于宛一步下车,开后备箱替她取行李,边道:“姑娘,你往几楼走啊?”

“六楼。”

司机推行李箱过来,瞧她身姿柔弱,细白脚踝处一双干净的小白鞋,哟了声,好心道:“我帮你拿上去吧。”

“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于宛笑着道谢,接过行李箱。

司机没着急走,站后方看着她用空闲的手拉开绿皮铁门,行李箱可能太重,她刚提起,绷紧的小臂晃了下,滚轮无奈落回原地。

司机叹声摇摇头,那姑娘长得像古代大院里养在深闺的大户小姐,平日里只道些诗词书画、品茶插花,哪能干得了一点活。

司机想过去帮忙,脚还没抬起来,就见行李箱再次被纤细小臂抬起来。

这次抓得很牢,成功落在阶梯上。

而后她走的每一步,都平稳沉静。

于宛拎着行李箱上到六楼,站在原地喘着气,额头有细密的汗在冒,她掏出包里的手机和纸巾,对着相机整理一不留神乱掉的仪容。

唇上的口红淡了,低头掏包里的口红。

瞥到鞋面有一道被压过的痕迹。

许是刚刚提行李箱时,不小心失重被行李箱滚轮压到脚时所留。

白鞋面上印一道土黄色的压痕,对于宛来说堪比在光滑额头上冒出的一颗小痘,还是在要和暧昧对象单独玩耍的前一夜冒出来的。

于宛蹲下身,大敞行李箱,翻出一双备用鞋,在寂静无人的楼道里换上。

然后把箱子拉链合上,抬起来,用纸巾细细擦拭五指间依附的灰尘,这才曲指叩响木门。

门不过一秒就开,站着一位两鬓花白的老太太,看到她先是愣了下,而后反应过来似的,嗓音惊喜。

“是宛宛吧?”

“陈奶奶好。”于宛扬起恰到好处的笑容。

陈奶奶热情地招呼她进门。

注意到她手里的钥匙,于宛没急着进去:“您这是要出去?”

“对,找我孙子和孙女去,我孙女离家出走了,孙子去找她了,一天了都没消息,刚才接到小壮的电话,说他们正在前面方巷子那,我在家待着不放心,就想去把他们接回来。”陈奶奶说:“你先进里面坐着,我一会就回来,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