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纪不小了,咱们先成家,身子往后再慢慢养也不迟!”

如汤尚副所料,拖的时间长了,秋白身子还是不好,太后急火按不住便不会想继续等待。

不然要是到三四十岁才大好,总不能让儿子到三四十岁娶妻吧?

“至于你说的合不来,怎么会呢?”季徽容好声好气地劝着小儿子,矫正他这根'反骨'。

“这些姑娘都懂什么是三从四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是你喜欢医书,那她们也可以跟着学……”

“那她们自己呢?”少年忽地抬起眼眸,半绾的公子髻剩下的鸦青长发散在肩上,柔软如缎。

“什、什么?”季徽容反应不过来。

“那她们自己喜欢吗?”

他的声量不高,却清晰落地。

这话一出,那些被从父从夫、夫大于天束缚到大的贵女,便纷纷低垂下脑袋。

少年终于紧着上前两步,却是站到季徽容的面前,那件不知穿了多少年已经洗出旧色的银白长袍,随步履翻飞似被截断的月光。

他如今身量颀长,太后只能抬头去看。

“母后,儿臣不愿强人所难。”秋白半蹲在她面前,为母亲的脸面考虑,声音压的很轻。

“儿臣虽出身在帝王家,但儿臣希望和未来妻子是真正两心相悦,志同道合。”

“而不是去勉强哪一个姑娘,强行她去改变成儿臣喜欢的样子,来附和儿臣。那是假的,她们也是人。”一朵花被固定成一个形状的过程,需要抑制和扭曲。

季徽容怔住,说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