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客人们走完了,场地里只剩下两家的长辈亲戚和整理场地的服务生,长辈们聚在另一边轻声说话,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服务生们动作更轻,只偶尔有水晶酒杯碰撞在一起的嗡鸣。
这种轻微的、算不上噪音的声响让这一层楼显得无比空旷。
许久没有听到怀烟的回话,贺忘有几分疑惑地看过去。
怀烟懒懒靠着椅背,长发自然而然地顺着平直的肩背滑落,发间游曳着许多细细的闪粉,乍一看过去,会以为是一幕缩小的银河。他眼睛里蒙着层剔透的水雾,或许是因为困倦,薄薄的眼皮泛着点红。
“我想睡觉。”怀烟的声音轻而含糊。
“……”贺忘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回答似乎不在怀烟的选择范围内。
怀烟应该不是想听到这样的回答。
贺忘皱了下眉。
这个判断让他生出了几分不确定,这在他的人生里非常罕见,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他都趋于精准高效的方式,“似乎”“应该”这种模棱两可的用词不在他的字典里。
可怀烟不是学习里碰到的一道难题,也不是工作里复杂的金融交锋,他是他将要共度一生的人。
这是贺忘此前从未触及过的领域。他思索着要怎么应对,缓缓俯下身,低声说:“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