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又从袖莲手里接过酒杯,仰头饮下,叹道:“的确如此。”
他只这么说,却半点不提要帮王知府和闻楚说情的话头,那王知府见他也不知喝下多少杯下肚,竟还半分不见醉意,酒意也半点不上脸,浑似个没事儿人一般——
反倒是自己陪着他喝的头脑昏昏,一时竟没管住嘴,道:“贤弟……难道就不能帮愚兄一把吗?”
青岩顿了顿,扭头看他,微笑道:“喔?王兄要我怎么帮?”
话既出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王知府狠了狠心,道:“听闻……听闻殿下甚是听从贤弟意见,最是信你不过,不知贤弟可否替我等美言一句?这次那林五和李裘不是东西,冲撞了殿下,实非我本意,我已把他们绑了,殿下若觉得不解气,只一声吩咐,说怎么发落他们,便怎么发落他们!”
“只求殿下别迁怒到咱们江宁这么多同僚身上,给我们留条活路吧,那林家、汤家他们的龌龊事,殿下要查,尚且还得费不少功夫,何必把心思耗在我等身上呢?”
青岩放下酒杯,脸上仍挂着笑,声音也很温和,却字字不留情面:“我竟不知,王兄如此高看于我,难不成是以为只需我一句话,便能盖过整个江宁官场上下勾结、贪赃枉法,罔顾朝廷律例的罪过了吗?”
“王兄要保住自己也便罢了,还想保住其他人,是不是胃口大了些?”
王子旋头脑也逐渐清醒了过来,他额上出了一层细汗,隐隐有些后悔,道:“愚兄也知,这原是个不情之请,只是……如今除了厚颜相求贤弟,我实是不知该怎么办了……”
“贤弟若能帮这个忙,要什么只管开口,愚兄若能给的,绝不推辞,以后也承贤弟这恩情一辈子,如何?”
青岩不答话,放在桌上骨节分明的修长食指轻轻敲了敲桌子,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答应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