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草花咕噜咕噜,一大口就将一碗红糖水,喝了个干净,随后,一抹嘴唇,问顾母,“妹子,我听长兴说,咱家以前可有钱了。”
顾母脸色一变,这些年,她最怕听的‘可有钱’三个字就是,这就像一个屈辱的烙印,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身上。
好容易,现在政策变了,人们不大提了。
没想到,徐草花一来就问。
“是啊。”徐蔓枝喝完了,也道,“我爹还说,我们家有好多房子和地呢。都在哪儿呢?”
徐家一家三口,眼睛都直溜溜盯着顾母,就好像是她把这些财物给吞了一样。
顾长兴见妹妹神色不好,忙道,“好了好了,才到家,就问东问西的?”
其实,他也早料到,那些财物已经没了。
“不是,我问问怎么了?”徐草花狠狠白了他一眼,理所当然的道,“那些都是咱的东西,不管现在落在谁的手里,咱们都得要回来。”
“要不回来了。”顾母算是听明白了,什么思念故土,想念家人啊,这分明是回来要家产的啊。
徐草花顿时瞪大了眼睛,“为什么要不回来?”
“房子没了,烧了。”顾母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述说着平生最不愿提的那晚。
她对着顾长兴道,“你逃走的第二天晚上,爹被打成了重伤。后来,我跟天志送他去医院。谁知,半夜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咱们家着了火。火很大,整个天都红了,没人去救。”
“怎么着的火?”顾长兴不甘的问。
时间太久,顾母已然不在意那些了,怎么着的火重要吗?顾家已经没了。
“谁知道呢?那火烧了一整夜,咱家连根柴火枝都没剩。不过这样也好,再也没人会说咱们了,因为,咱家穷的连片瓦都没了。”
她自嘲一笑,谁也没留意,她眼角一闪而逝的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