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声音更闷了:“那就想些让你安眠的事。”
女子屏住呼吸,闭眼开始想。
半晌,她的声音很飘浮,黏在空中挥之不去,“将軍您知道一种叫哲哲草的植物吗?它形如嫩草,如春笋般从地里冒头,在春日后的草原上遍地都是,那时奴还很小,会和一同相玩的小伙伴穿着羊皮小靴在草原上走,等到风吹草地见牛羊的时候,弯身去拔。”
女子声线柔和,与他分享着儿时,却让秦修文闭眼想象,仿佛她说的事就在眼前。
“哲哲草中间有白絮,可以吃,甜丝丝的,嚼在嘴里整个口腔都是甜的。”
“而它外面的嫩草还有别的效用,那叶子可以展开,随意一卷,放在嘴边,还能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时我们总会采很多,放在兜里,藏在袖里,先吃内里的白絮,再用外面的叶子当联络的讯号。”
女子讲的眉眼柔和,深入人心。
秦修文听着听着竟然觉得困了,眼皮沉重的耷拉,他已听不到那女子后面的话,只在她问他时,秦修文应了声。
“嗯。”
“你叫什么名字。”
他半睡半醒的问。
那女子从他说话中便听出他的困意,心中一阵暖。其实她讲这些是故意的,她知道秦修文应是睡不着,便想催他入睡。
她对自己认知很明确,知道只有好好攀住他,才不会被赶回去。
“回将軍的话,奴叫涟娜。”
正经的礼真名字。
秦修文只听到一个娜字,便又想到他已逝的娘亲,赞道:“你有一个好名字”
涟娜第一次听人夸她的名字。
因为在礼真语当中,涟娜翻译过来是贫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