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行看他沉默,挑眉,上眼皮稍微往下压了一点点,黎简竟读出那眼神中的意思。
仿佛他在问,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黎简头皮发紧,向来不惜得说谎的人,编了个谎:“我是他同学。”
声音温温的,很淡,全然没有刚刚回电话时的冷漠。
老蒋伸手:“我是江行的二表叔,你好。”
陈江行扫了眼黎简准备伸手,立马抓回老蒋准备握黎简的手:“老蒋,签字去,不是说建工的人来了,怎么这么墨迹。”
老蒋没注意自己没握成手就被陈江行拉出房门。
陈江行关门时,下巴朝油条牛奶的位置扬了扬:“记得吃早饭。”
黎简“嗯”了声。
等陈江行关上门,黎简才舒了口气。
第一次说谎,心跳突突的,外面的发动机依旧轰隆隆工作着。
江承皓很有耐心地等他和别人聊完天才重新开口:“你和谁在一起?”
黎简走到放早饭的地方,简陋的电视柜,木质的台面掉了不少漆皮,裸露出来的木片带着些毛刺,蓝色的老包装袋的伊利牛奶还有泛着油光的如大棒一般的油条。
简陋又生活气。
江承皓听见外头轰隆隆的声音,又问:“你跟谁在一起,我让姜铭去接你。”
黎简回过神:“炮友。”
电话那头又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江承皓:“你不要置气。”
“我没什么可以置气的,确实是炮友。”
“黎简,你…”江承皓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黎简:“没别的事不要打电话来了。”
“再怎么,你也不能这么作践你自己。”
黎简戳开蓝色牛奶包装盒:“挂了。”
说完,他挂掉电话,顺手把江承皓拉入黑名单。
江承皓确实没想过黎简会这么绝情,他知道黎简的性子,知道他不擅长说一些恶毒的话,甚至连闹脾气都不太有,黎简太冷静,正是因为冷静才时常让他感到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