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给他支了一招:“你把那人骗来,啊不是,我是说请,我方才说的是请!嘿呀,我最近不是在练那个什么‘惊鸿九野’吗……哎不对,我是说哥哥帮你搞定!哥这魅力没谁了!咱都是自家兄弟,你别跟哥客气,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哎你别走啊?瞧你那小气的样子……”
依旧在本家,他还有一个堂妹。
堂妹听了他的问题,略略思衬一番:“姑娘家的脸皮都薄,兄长你切不可硬来,也不可胡来。要不等过两年,让祖父去她家中下个帖子,先问问她许了人家没有?”
以上是他少年时发生的事,这三位亲人,瞧着一个比一个通世情,实则大多纸上谈兵,忒不靠谱。
……
对面在西街的邓木匠那里请了三个伙计,正在修葺那幢百年老楼的大门。
从申时起,叮呤咣啷,吵得朱颜开没法再一觉睡到酉时,只得稀里糊涂地爬起来,坐在门槛上嗑着瓜子晒夕阳,顺带眯眼打量,这今日新来的人。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瞧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生得一派清秀温顺的好模样,脸色稍显苍白,身上背着一个不新不旧的黑色包袱,从头到脚也是一抹黑,微微低着头,站在边上不动也不言语,杵着活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反正朱颜开是在对面嗑了两斤瓜子了,愣是没见他动过。
她忍不住咋舌,好家伙,这么有耐性,若是她,指不定身上得有多痒痒。
自家门内,俞氏夫妇正在给东街吴老爷家的七尺送子观音上油,听说吴老爷的长孙媳妇怀上了,老人家一高兴,便送了这尊大神来她店里养护,还宴请了方圆百里地的住户,这两天正热闹着。
除了他们所在的北街,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
朱颜开在门口东挪挪,西蹭蹭,时不时遮遮阳光,擦擦门槛上的灰尘,终于惹得俞仕深抬头:“掌柜的,少吃点行不行?今晚你又牙疼上火,别折腾我们俩行不行?”
这算是打开了话头,朱颜开便抛下她那一麻袋的香瓜子,凑到大堂里:“你们说,对面那位什么时候来串门呀?”
“你怎么知道人家要来?”
小姑娘摆摆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嗤,那还用说嘛?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新来的不得孝敬孝敬?”
俞仕深将通体白玉打造的观音罩上绒布,由妻子抱进内置软垫的榆木柜,笑眯眯道:“人家拿着地契房契,一样都不少。那位晏公子来头不小,我们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