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骆迁在身后对他道:“阿晏,不必有顾虑,我希望你拒绝我的理由,只是因为你不喜欢我,仅此而已。”
若是这样,那他也不必折腾了,直接答应就是了。北冥晏暗想。
“嗯。”不过他还是小声应了这句话:“我关门了,你快回去吧。”
薛骆迁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低头笑了。
这是注定无眠的一夜。
北冥晏坐在床上裹着棉被,回想他第一次见薛骆迁的情景。
那年初到岭南,是他少有的下山,师父带着他和阿云到曲水江上玩。
快到岸时,眼见岸上一片黑压压,人头攒动。
人前,他拘束地随师父站在船头,不像阿云那般上蹿下跳,骄矜得很,他需得保持北冥家大公子的矜持才行。
忽然眼里一片清明,在人群中,他一眼便瞧见了一个小男孩,背着一把长剑,如他一般拘谨。
他们二人就像一面镜子的两个人,不管周围有多大动静,都泰然自若,只不过他是假装镇定罢了。
可惜,那个男孩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看着江面上的船。
进了薛府,薛尧衫亲自设宴,又是一番客套寒暄,那男孩始终乖乖地站在薛尧衫身后,同他一样,都藏在大人后边,彼此拿眼偷偷瞧对方。
好不容易落座,北冥晏不动声色地打量,却不见那个男孩。
孩子们开始逐个介绍自己,轮到他,举杯起身,措辞考究,赢得一片赞好,薛尧衫说他名不虚传。
再见,是几日后演武场上的切磋,那把黑金色的逢山出鞘,几招轻松得胜,镇定自若,谦逊致礼。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记住了对方衣服的颜色。
只是他还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只知道对方在薛家似乎不大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