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裕文笑容一僵,“……令尊性情中人。”
这话变相承认这衣服显老。
温如雪不怒反笑,扛着钉耙,不方便将滑下来的袖子撸上去,她只能用胳膊蹭着腿侧,试图把它蹭上去,低头说着:“这衣服弄脏了不心疼。”
地里待得久,胳膊晒得通红,热气腾腾,深蓝色的衣袖衬得手臂白里透红,是朝气、阳光的岁月,美好无暇,活泼乐观。
这种朝气蓬勃是齐裕文这等心思深沉、过于早熟的男子可望不可及的奢求,善于权谋算计、左右逢源,却又对赤子初心,带着一种本能的维护、欣赏。
滑落的袖子怎么也蹭不上来,温如雪正要放弃,不予理会。
洒下的阳光被遮挡,齐裕文走近,抬起她的手臂,为其卷起袖子。
男子垂目低眉,星点碎光落于长睫,雾蒙蒙,心悠悠。
微凉的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热血的小臂,心口先是一滞,随即如鼓乱跳。
好似整齐卷起的不是她的衣袖,而是萌生发芽,藏起的爱慕之情。
袖子挽于臂弯上,折出的褶皱方方正正,似袖标缝于臂上。
齐裕文后退一步,浅笑道:“回去歇着吧。”
温如雪眼眸微闪,故作坦然笑问:“我午后还要去地里。”
你要来么?
齐裕文单手背后,嘱咐道:“带上笠帽。”
女子最惜容颜,风吹日晒,易青春早逝,开荒种地是他应下的,到时她若晒黑难白,跟他哭诉,他没什么好办法能劝她心宽。
温如雪生出一丝失落,面色不显,转而问他,“齐大哥可有我爹的消息?”
不知是不是从哪儿听说了什么,齐裕文为安她心,解释道:“温旅长忙于御敌,你若想给他写信,我可帮你发去燕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