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特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只差一点,我们就永远无法相遇。”

迟年偏头看:“如果......另一个我没有来到这里,你是不是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蓝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全球爬满能量体,频繁出现大规模自然灾害?”

奥古斯特实话实说:“是。如果年年没有意外来到这个时空,我不会随意跨越时空,干扰其他时空的正常运转。”

迟年‘哦’了一声,慢慢将手上的纸张折叠起来:“......如果你没有来,我一定会过上跟现在完全不同的生活。”

奥古斯特问他:“更好的生活吗?”

“不,”迟年摇了摇头:“只会更糟。”

现在的蓝星已经乱成一团,除了部分军队,普通人连门都不敢出,只有他不用担心那些能量体把他当养料吃掉、或是寄生卵体,可以自由的在外面搜集物资,解决温饱问题。

可如果蓝星没有遭到这些家伙的入侵,那他就必须在宿醉之后,顶着胀痛的脑袋为未来做打算。

因为拒绝潜规则失去了那份赖以维生的工作,最受影响的就是他这间公寓的房贷。

如果他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份、或几份工作,赚够这个月的房贷钱,他可能同时面临经济压力、房产损失、征信危机,到时候房子被回收拍卖,这么多年的苦全都白吃了。

可他没有时间懊悔,他还得找工作,为他这一屋子乱七八糟的家具租个‘新家’,给自己赚够伙食费。

现在像他这样的本科生满大街都是,工作待遇也很差......或许等他到了中年,吃够了苦头,被生活磨平了棱角,还会懊悔当初年轻气盛的自己,为什么非要坚持那点不值钱的‘自尊’与‘耻辱观’,拒绝领导的潜规则,致使自己落魄至此。

“‘潜规则’是什么?”奥古斯特冷不丁问他:“年年为什么会为此感到抗拒?”

迟年抬头看,有些不高兴:“你怎么还在读我的心?”

“我说过,这是不可避免的,”奥古斯特从背后抱住他,身躯温热,覆在迟年面颊上的手也同样温热:“年年,‘潜规则’到底是什么?”

迟年低声问他:“那个‘我’没有告诉你吗?”

“年年不太愿意跟我分享过去的事情,”奥古斯特解释道:“我也不想强迫年年回忆那些糟糕的事情。”

迟年:“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意识不到他不愿意提及这件事吗?

谁会愿意告诉‘伴侣’自己曾经差点被领导强.暴猥亵?

奥古斯特面色微凝:“年年差点被侵犯?”

迟年:“......我讨厌你的‘读心术’。”

一点隐私都没有,比扒光了衣服裸奔更糟糕。

奥古斯特摸摸他的脑袋,缓声道:“对不起。”

“‘潜规则’就是用我的工作、工资为筹码威胁我,让我自己撅起屁股挨,否则就像现在这样,想方设法的让我丢掉工作,还捞不到一分工资。”

迟年闷闷的解释了一句,把脑袋从掌心挪开,抿着唇瞪一眼,又垂下脑袋去收拾其他还能用的衣服、日用。

“你的领导,”奥古斯特紧皱着眉:“他死了吗?”

迟年顿了顿,摇头:“不知道。”

他想了想,补充道:“我只认识公司的地址,不过能量体出现的时候是周末,那家伙应该不在公司,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奥古斯特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再说话。迟年也不管,摸黑收拾家里还能用的东西。

奥古斯特跟在他身后四处转,看他收起两件毛衣、一条毛毯、两把用保鲜膜封好的水果刀、一些零散的打火机、蜡烛......包越来越大,迟年挎着都有些吃力。

奥古斯特抬手接过那个包,丢在登山包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