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鲜有人来吃饭,但这还是方圆几十里地,唯一一处可以换粮买肉沽酒的地方。
周遭的汉人在此以物易物,便是林中人也常来,买卖比想象的要好。
此时馆中只有喜温这一位客,橱柜中碗筷简薄,只有宽浅口的大陶碗,米汤是蒸饭的附带,等饭熟之前先喝上一碗,叫人极舒坦。
可喜温从坡上下来不是为吃饭,而是为了寻自己的姐姐雨朵。
喜温前些日子病了,烧得昏昏沉沉,模糊间听见雨朵说要去林中采些药材回来,她素来体健,睡了几日,病已经大好,但雨朵却未回来。
天说黑就要黑了,喜温在附近山头遍寻不得,她揣测雨朵是不是得了些山珍,从东路下山绕到小馆子里换粮了?
人一旦病了,鱼肉再鲜也吃不下,就想吃点米粮。
喜温匆忙而至,空着手来的,不好意思吃喝。
“喝吧。”释月捧着一碗甜米汤啜饮,喝得眼眸晶润,鼻尖薄粉,“进了春月,替我多采些果子来就是了。”
喜温这一日只干嚼了两条肉,早就饿了,闻言不再推拒,端起米汤一饮而尽。
释月长袍上的白绒随风翕动,簇着她一张细白小巧的脸。
冬末春初时候,夜风还是如刀剜骨。
喜温忙起身,把群山若隐若现的起伏轮廓掩在窗外。
“关了窗子,雨朵阿姐回来该瞧不见了。”释月十分体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