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喜温在冬天最盼望喝到雨朵煮的稠李子甜粥,她一喝起来,就难停下来。
甜蜜的粉红粥水顺着唇舌熨过喉管,落进胃里,这会让她整个人都暖和高兴起来。
虽然喜温很理解熊的渴望,但这也丝毫不能减弱她对它的痛恨。
鹿筋做的弓弦绷紧,发出近似用石臼碾磨麦仁的声音。
箭头对准熊的头颅时,喜温发现它憔悴的像一只老狗。
这显然不是她要找的熊。
它太瘦小了,还是幼熊,身上的毛发像枯草,正在吃树杈上刚冒出来的嫩芽,嘴巴一努一努的,像没有牙的阿嫲在咂肉干。
喜温缓缓放下弓箭,她想报仇,但并不弑杀。
更何况过于瘦弱的猎物是个累赘,没多少好吃的,皮毛也卖不上价。
比起熊肉,喜温更喜欢鱼肉、鹿肉、飞龙肉等等,狍子肝也挺好,反正雨朵总能做的很不错。
河岸边的柳蒿芽长得太长了一点,如果雨朵在这里,那她会说,‘两寸的芽头是最好吃的。’
喜温不再理会那只熊,就如那只熊忙着捋芽,根本也不看她一眼。
她挑拣着择了一把柳蒿芽,走到逐渐升温的炭堆旁,将芽投进盛着微沸热水的桦皮碗里。
焯过水的柳蒿芽残留着清苦味,雨朵会拌上鱼松,但是她留下的最后一瓶鱼松已经被喜温吃完了。
这几日又因为被那穆雀滋扰而没怎么出去狩猎,所以雨朵晒的肉干,烘的饼子,炒的鱼松,还有那一袋留作祭神用的小米,都被喜温吃掉了。
活鱼挣扎得厉害,溅了喜温一脸水,她任由水珠挂在睫毛上,沁进她蓝黑的眼珠里,好半天才被凉意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