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缸里的花鲢是方稷玄早上才抓来的,才一条就满满当当占了一个缸底,一般来说鱼大了肉死硬而不嫩,但可能是因为北江水清澈寒凉的关系,各种鲢鲶鲤鲫即便长到了小臂这般长,肉质依旧鲜美细腻。

炖鱼还是汉人吃得多些,村里人大多只一个灶,一口锅,既叫鱼占了,没处煮饭熬粥,就下点面条什么的。

若有早间剩下的饼子,撕巴撕巴扔进去泡着吃,饼子半浸在汤汁里,软韧不糊烂,挺好吃。

灶上没有剩的饼子,释月舀了一瓢面半瓢水和进陶盆里,慢慢用手抓匀揉捏。

她喜欢和面,跟玩泥巴一样,但又干净喷香,扯一块老面头头丢进去一起和,这团面就活起来了,蓬蓬软软的。

乔叔做笼子抓野鸡厉害,捕鱼却是苦手,所以乔家吃鱼的次数不多。

方稷玄在门边杀鱼,惹得乔金粟和乔银豆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但又不敢近方稷玄的身,忽见他起身把手放在水缸里荡了荡,然后把个玩意丢了过来。

粟豆低头一看,见一个乳白半透明的鱼鳔,因为是完好没破损的,所以鼓鼓的。

鱼鳔是能吃的,有些人还特别喜欢这一口,韧韧的,粟豆不明所以的抬头,一张小脸和一张更小的脸困惑地望着方稷玄,看得释月发笑。

“给你们踩着玩的。”

她和方稷玄虽不会受冬日冰封所困,但方稷玄总喜欢装装样子,也会多弄些鱼剖腹冻上,以免大雪封门。

那天总有十来个鱼鳔叫释月一气踩爆了,‘叭’一声在鞋底裂开,莫名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