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崽太小了些,还不会闹腾,呆乖得很,不是在方稷玄的袖洞里痴痴睡,就是被释月搂在怀里揉脑壳。
“好了吗?”方稷玄的胳膊外忽然歪出个脑袋,释月觉得自己等了蛮久,鼓着脸问。
蓝莓熬酱是喜温教的吃法,林中人秋日里收了野麦子,舂谷磨粉后也能存的一些麦粉好过冬。
他们吃麦粉,多是团了面团,丢进炭火堆里烘烤,烤成一个焦黑蓬软的大面饼子,这时候就能撕扯着沾蓝莓酱,或者佐一碗山里红酸汤,也算他们秋冬时候的一道美味。
方稷玄搅弄着这一小锅黏稠甜蜜的果酱,也不太有把握,勺了半勺给她。
释月叼着木勺点点头,抿开那口果酱,满口浓郁滋味,甜得好像浓缩了山野灵气,简直是嗜甜者的恩物。
她伸手正要取陶坛装起来,忽然山间一阵强风起,屋门和窗轻轻震动着,释月臂弯里原本安睡着的狗崽抖了抖,呜咽了一声。
释月用食指揉了揉它的脑壳,狗崽遂又平复下来。
山野之中冷暖互通的自然风吹不动小屋的门窗,方稷玄和释月对视了一眼,皆知道山上有不寻常的事发生。
“不去看看?”方稷玄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是太坚决。
释月没回答,只把锅底的蓝莓刮出一条边来,木勺擦陶锅,声音钝钝的,山野果子都是酸甜的,这一勺并不齁,只叫人满足。
不该太过干涉别人的命运,否则卷进别人的因果,好坏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