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崽觉察到他们归来,又因为实在体小孱弱需要睡眠,无力起来迎接,只是亲昵‘哼哼’了一声,复又睡去。
油灯里的火苗从桌上跃下,在释月身上殷勤周到地滚了一遭,吞吃掉一些从林子里沾染来的蛛丝和尘埃,又融进灶洞的余烬里。
“我瞧着她都快疯了。”释月忽然转过身子,纤细白柔的一只手自方稷玄的胸膛攀附上来,食指钻进他项圈里,用力一勾扯,“你怎么都不会疯呢?”
一个柔弱女子被罴妖吞吃了,可意识居然没有消失,反而时不时能占据上风,人与妖的命数交缠在了一起,参差不定,这让释月今夜没办法下手吞嗤了它。
所以她心情很不好。
方稷玄被拽得差一点就撞上她了,只来得及错过脸去,唇瓣将将擦碰过她冰冷如玉的耳朵,将手撑在方桌上支住身子。
油灯里的芯子原本搭在边沿,被方稷玄一撞,芯子没进灯油里了,仅有暖光一下就消失了。
可对于方稷玄和释月来说,有没有灯都不紧要,他们看得清楚。更何况天已破开,朦胧浅蓝的光从灶台的窗口漏进来,像是在窥视着这屋中看似暧昧的一幕。
释月娇小的身子被方稷玄全然包裹住,可偏偏他又被她扯着项圈,一呼一吸的起伏都在她掌心拿捏着。
“我早就疯过了。”那么多人的魂魄都碎裂在他的意识里,怎能不疯呢?
方稷玄的身体总是很烫,应该同他率军凯旋归来,却被煅烧成一张克制镇压释月的人形符篆有着脱不开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