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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睡前的故事多是张巷边来讲,他的故事可太多了,乔金粟和乔银豆经常是越听越新鲜,越听越睡不着了。

笑着笑着,乔金粟就想到张巷边昨个紧赶慢的回来,说过了中元还要出去,好像专程是回来陪着她们的,心里一时间有些不是滋味,只道:“张叔也这么说,让娘蒸了些花馍供着。”

中元节的月光显得白惨惨,线香蜡烛都备好了,一样样往供桌上端菜,花馍已经摆好了,还有新煎的豆腐,炖的一整条黄带河大鲤鱼和猪头肉。

胡同口,各家占了个位,有破铜烂铁的就在破铜烂铁里烧,没有的就找个背风的角落,石头堆什么的,烧吧烧吧。

于娘子把钱一摞一摞分得很细,张巷边今儿也难得收起那副嬉笑面皮,比较严肃地跟于娘子跪在一块烧纸,嘴里倒是什么都说。

同老爹念叨买卖,同老娘念叨闲话,同老哥念叨自己接济着嫂子侄儿,同妹妹念叨着嫂子给你挑的裙衫,要喜欢的话,得谢谢她。

他还提到乔叔,说乔大哥你一向做好人的,功德肯定是积满了,别担心她们娘仨了,有好胎就赶紧投吧。

张巷边可真啰嗦啊,可乔金粟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娘掉眼泪了。

给先人烧袱钱的同时,还有不少善心人在路角堆了个烧纸堆,算是给孤魂野鬼在烧些街钱。

灰烬往上飘,有个说法是先人在拿钱,张巷边盯着看,眼睛被烟熏得通红。

这一条街上的铺面都是住人的,一团团火连成一片烟。

在熏呛的烟气中,蓉娘和释月两家的门前显得格外空阔。

于娘子有些记挂,也好奇,“蓉娘和释娘子、方郎君都没有需要祭奠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