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稷玄略略叹气,看着释月狐疑的眼神,忽然意识到她并不是全然不懂他的意思,只是依旧不信。
他垂下眼睫,索性和盘托出。
“因为只有你在,我才是我,否则那数万人殉死前最浓烈的情感都会冒出来,对家人的歉疚,对死亡的恐惧,对背叛的愤怒,这些感情杂糅在一块,会让我重新变成只能用杀戮来发泄的怪物,再没有一丝清明和理智。”
释月稍稍一扬脸,有些惊讶,她只知道自己被方稷玄限制了自由,却没想到自己甚至可以说是拿捏着他灵魂。
“那,那你就这样告诉我?”
“我只是想让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放松一些。”
低沉的嗓音该承载着怎样的心思,说出来的时候才会有温柔的感觉呢?
释月轻轻一挣,方稷玄就松了手,垂眸瞧着她细白的指尖戳了过来。
喉结情不自禁的滚动了一下,从她指尖逃走,又自觉的回到她的钳制中。
释月觉得好玩,也晓得捏碎了这块软骨,方稷玄虽不至于像脆弱的人类一样被呛堵而死,但也会难受。
她没有捏碎,只是微微翘起嘴角,嗔道:“可是这也只是你一面之词。”
方稷玄低下额头,闭上眼,只道:“来。”
释月的食指一路从喉结点到下巴,又点到鼻尖上,轻轻落在他额上,稍稍用力一推。
方稷玄顺势后仰倒地,芦花簇拥而来,在他身后拢成松软的巢穴。
释月趴在他胸膛上,指尖化作一缕如烟的月光钻了进去。
剜脑,如何不痛,方稷玄只是一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