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闻言缓缓看了过来,探究地打量着自己的儿子,柔声道:“你又听了什么,又往心里塞了什么?”
阿鱽弟弟一愣,道:“呃,同窗说……
他说不出口,就见娘别过脸去,道:“银子哪里那么好挣,得日日提着人头,担着性命!你只拿她做阿哥,敬她畏她,以她做榜样,少听你那些同窗说些酸话!那些言语不好听,总讥她是个女子,可我也是女子。”
“阿娘怎么说起这些来了,我没应和过,可旁人的嘴怎么堵得上呢?”阿鱽弟弟忙是争辩。
“怎么堵不上?隔壁邻居里可还有说你姐姐不好的?人家瞧你臊眉耷眼的,说你姐姐几句,你也不回嘴,自然越说越厉害。”阿鱽她娘叹口气,道:“在学堂里待了几日,你的嘴皮子倒不及从前厉害了,我看这学堂不上也罢。”
阿鱽弟弟跪下认错,可又一脸迷茫,道:“娘,可书上是另一番道理。”
“书,是人写的吗?”
“那自然是。”
“既是人写的,就未必全对,哪些道理你觉得对,就听,不对就不听。”
“娘,你这话倒有点尽信书不如无书的意思。”
“什么?文绉绉的,我听不懂,有这个道理就好,不然你总觉得娘老婆子一个,尽胡言了。”
阿鱽很早之前就挣银子养家了,言传身教,所以弟弟只是在众多‘长舌夫’的围剿中迷惘了片刻,还可以被娘亲点醒,不似其他人一般,直到入土都是这副脑子。
阿魛知道王翎这样肯重用女子的皇子万中无一,她也见过三皇子,并不是远远地看到,而是不到半丈大的距离。
他看着阿鱽的目光,有种说不出的狐疑和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