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连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的时间过得很是缓慢,他身处一片纯白的花海之中,脚下,以及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白色的花朵,他茫茫然向前,走了许久了,却还是走不出去。
风起之时,白色花瓣随风而起,满天都是,他驻足,莫名因此升起了一种恐慌之感,好似什么不好的东西降临了。
梦也醒的突然,连越睁开眼后急促地喘着气,修士常常沉浸在修炼之中很少正经地睡觉,做梦这种事情本该很少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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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字书被取出,器灵再次重见天日。
那一天它一股脑报出了所有所需灵药的位置,为彰显出自己能力而感到沾沾自喜,未想到顾从渊得到信息之后又把它丢回了储物戒,魔气还未捞着。
当然,尽管肚子里憋着一股气器灵也不敢表现出来,快速查探了四周情况后,它在无字书上显现出字迹:
“灵药全找齐了吗主人?这是准备回落山宗了?可还需要报出灵药的使用方法?”
此时所处的地点明显是最后一味灵药所在的石山之上,器灵自认为自己猜的很准,已经打好的腹稿应对顾从渊的问话。
可顾从渊没有回答,目光落在的地方跟本不是它显示出字迹之处,这让器灵很纳闷,无字书的其他地方都是空白一片啊,顾从渊在看什么?不对……这人怎么还笑了?
它并不甘心,试图引起对方的主意:“主人主人?这些上古灵药的使用方法还需要吗?需要吗?”
字迹加黑加粗,不得不说耗损的能量是要多一些的,但这都不重要了。
几息之后,器灵总算听到了顾从渊的回答:“你说。”
器灵提着的一口气总算放了下来:“就是就是……那个……魔气什么的……”
它意识到此时的顾从渊似乎心情很好,下意识提出了要求,提出之后又开始忐忑,但明显这一次赌对了,魔气自顾从渊手中传输而来,竟比以往的每一次传输的都要多。
这让器灵极为欣喜,连忙字迹杂乱地呈上了使用之法:“午夜莲和菩提根须以及……需要炼制成丹药,圣墟叶的话研磨成汁水即可,而后炼制出来的丹药泡在汁水之中半个时辰,就可直接给连越服用了……”
“鉴于之后取血方便,心草的果实也可给连越服下,可促进无根花维持最盛之状,取血完后他便会毒发而死,且不影响药效……”
器灵绞尽脑汁尽量说得详细,然而这时魔气浮上书页,瞬息间像是有无数根针刺向了它的灵体。
“啊啊啊啊主人好痛!又怎么了!怎么了!”
顾从渊表情淡淡:“谁说我要他死了?”
器灵不解,疼痛下显现出的字迹都有些扭曲:“可是取血之后他也是必死无疑,心草果实的毒让他更乖顺一点不好吗?死法也是体面得很。”
“谁说我要取血了。”
器灵一时愣住,什么意思,连越不是药引吗,那找这些灵草来干嘛?那一直接近连越干嘛?连越也就要死了,不应该物尽其用?无字书上魔气浮动,它受到的痛感还在继续,思索之下更显艰难,也更为不解。
也是瞬息之间,心草果实在顾从渊手中出现,而又像垃圾一样被丢弃在地上,这东西没有玉盒的保护极易被破坏,顷刻之间就化为了粉尘。
“是因为……主人需要一个炉鼎吗?可连越将死……没必要……”
很快器灵就后悔了说出这句话,非但无字书被收进了储物戒中,那痛感还在继续,反反复复折磨了它很长一段时间。
答案好似只有顾从渊知道。
或许会是……道侣,他想。
回到落山宗并不需要太多时间,这些上古灵药的处理方式也算不得多难,顾从渊准备好一切后,径直去往了连越所在的洞府。
还是清晨,稀薄的雾气环绕周身,他看到连越洞府前的阵法闪了一闪,这阵法出自他手中,却因他向连越示警,也是有趣。
而在连越的视角里,他刚从梦中醒来不久就感受到了阵法的动静,意味着有什么危险袭来了。
眼底的迷茫才堪堪转为警惕,他很快就发现了这个人是顾从渊,脚步声由远及近,少年玉立身长,眉目间昳丽无双,仿佛是画卷中走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