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妄坐在那里,紧紧盯着她的眼泪。
鹿之绫抬起手抹去眼泪,“如果可以,我比你更希望不曾贴过那两朵花,如果可以,我比你更希望那个晚上……我不曾遇到你,不曾有这个孩子。”
更希望那个晚上……
我不曾遇到你。
不曾有这个孩子。
薄妄的喉头再一次尝到血腥味。
他忽然想到20岁那年,他被好友骗到隧道,被昔日兄弟带着人来围殴,他就躺在地上,由着那些棍棒一记又一记地打在他身上,濒死感铺天盖地袭卷他,他几乎能感觉魂魄抽离开身体……
就和现在一样。
“放过我吧。”
鹿之绫水蒙蒙的一双眼睛看向他,几乎是在恳求,“你现在是薄家的继承人,爷爷奶奶照顾你,父亲也在改变,你已经有很多了,我这个不真诚的人你就放过吧。”
“凭什么?”
他终于开口,含着喉间锈味一般的血腥味,“凭你满嘴谎言,凭你虚情假意?”
“那这样关着我,你会痛快吗?”
她问他,“就算说我厚颜无耻,我也要说,难道不是因为我的虚情假意,你才变成今天更好的自己吗?既然它不是一把刀锋,你就不要把它视为背叛,行吗?”
不是背叛,他们之间就真两清了。
不行。
它必须是背叛。
这么想着,薄妄又笑了,笑得邪气,“没有,你没有厚颜无耻,我有今天的确都是因为你。”
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