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绫茱萸插在亭子里,一转头就看到一个小院里门窗大开。
那一格小小的窗户里,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忙碌。
无端的,鹿之绫的唇角勾起,好像荒芜上涌出一点人烟,那种力量温柔地侵入她的心里,填补一些窟窿。
下台阶时,鹿之绫有些走不动了,停下来休息。
等米叔找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歪着头睡在长阶半腰的的鹿之绫。
在自己家里,她是哪都能睡。
米叔走上台阶,一步步迈到她身旁,没有碰她,而是在她身旁坐下来,低下头,一双深眸透过面具空洞看她……
她穿着一件浅绿的长裙靠在台阶旁的石头,面容白净温柔,嘴角弯着浅浅的弧度,长发拢在肩的一侧,白色绑带随风飞舞,像一株石头上生长出来的嫩芽精怪。
没有灵魂,只有血肉的精怪。
米叔坐在那里陪着她,一直陪到黄昏,大片的晚霞垂坠下来,急急地涌进鹿家,他才站起来,将人从石阶上横抱起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下去。
……
下元节。
鹿之绫没过过这个传统节日,印象里,长林区这一片也都不过。
不过米叔一早兴冲冲地提着菜来,准备做一桌素斋。
午餐过后,米叔还请了两位唱评弹的老师到家里来。
鹿之绫的家人多,喜欢的戏种五花八门,口味遍布全国,但有一样是大家都喜欢的,就是评弹。
她提过一嘴,没想到米叔记下了。
家中专门建的戏亭已经荒凉很久。
两位穿着长袍和旗袍的老师抱着三弦和琵琶落座,擦得干净不染尘灰的亭栏上雕镂着一些戏曲的人物表演,芭蕉叶长得很高几乎要探进亭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