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男人即使只是站着,那种压迫感也依然令人感到沉重。
李路看着远处的景致,将双手插进口袋,深吸一口气才道,“十七岁那年,我去鹿家的实验所看望我的爸爸,我去的时候只是为了给他带点吃的喝的,从来没想过会遇上那一场劫难。”
“……”
薄妄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没有打断他,只是沉默地听着。
“当我被那伙戴面具的歹徒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我害怕到双腿发抖,我被迫躺在手术床上,四肢都被绑着。”
李路回忆起当年那一幕仍心有余悸,“歹徒威胁鹿小姐的母亲程医生,告诉她一个小时内要是做不完手术,他们就开始枪杀人质。”
“……”
“如果没经历那一遭,我永远不知道自己会懦弱到那个程度,明明知道我父亲也在那堆人质里,我却只是哭着求程医生不要害我……我很怕死,那一瞬间我好像顾不上任何人,只想自己活着。”
李路自嘲地苦笑,“我不停地求程医生,不停地求……直到那个女孩从旁边的柜子里钻出来。”
“……”
“现在想来,我已经记不得鹿小姐当时的模样了,因为我哭得太厉害,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她就站在我身边,我听到她的声音特别坚定冷静。”
回忆到这一段,李路的声音哽了哽,“她说,妈妈,我听到了,他们就想要个少年人做手术,我替他做。”
那天,程桐带着鹿之绫先到实验所,察觉到不对劲的她将女儿藏在手术室,也就有了这样的一段。
“她当年还那么小,可她比我勇敢太多太多。”
李路说着眼中有了水光,“她把我从手术床上扶了起来,用纸巾给我擦眼泪,还安慰我说着哥哥别怕。”
比起她,他懦弱得就像个小丑。
“她喊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