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峥嵘咬了咬牙道。
“他的出息就是不靠你薄董事长教,他也活到二十三岁了!”
丁玉君冷冷地说道,拿起一旁的遗书重重地拍到薄峥嵘的胸膛上,“以后不劳你了,我老太婆来教!”
说完,丁玉君转身离开。
薄峥嵘僵硬地站在原地,手抓上胸前要掉落的遗书。
他低头看向上面的寥寥文字,手沉得抬都抬不起来。
……
庞大的特护病房里,医疗仪器时刻监测病人的状态。
角落的休息区域里,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中的检查资料,不时抬头观察一下病床上的情况。
家居式的大床上,薄妄无声地躺在灰色的被子下,氧气面罩扣在一张英俊却惨白的脸上,薄唇干涩,没有颜色,放在被面上的手正在输液,手腕处缠上厚厚的纱布。
几秒后,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握上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虚虚地握着,怕握疼了他。
鹿之绫趴在他的床边,一双眼被水汽盈满,白净的脸上满是后悔。
她不该推他回来的。
她以为,他只是单纯地厌恶薄峥嵘的作为和普通的舍不得才不肯认祖归宗,所以她帮薄峥嵘解释一切都是误会,所以她说等以后再见面……
她没想到,薄妄一回到薄家会极端成这样。
或许,从北港被她推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给自己写好了结局。
是她不好,她自以为把他推向一个更好的环境,却忘了自己这个行为形同背叛。
她和苏离、汤薇没有什么不同,他们都是主动靠近,一点点引着薄妄在他们身上投注了感情,然后又一刀血肉模糊地切割开来……
他明明要她发过誓的,她明明答应过不会背叛的。
她怎么忘了。
她怎么可以忘了,他曾有多孤独,有多无谓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