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就是这副好似一夜激战的狼狈之样。
辰霜揉了揉眉心,顿觉有发烫,转身去看仍在榻未醒的男子。
他安静时候的样子算是极为罕见。平日里最常见的,便是一手陌刀,一手弓箭,铠甲遍布血腥的暴戾模样;或是眉目冷酷,运筹帷幄之间,一身杀伐凛冽之气。
此刻,他就在她眼前,像一个贪睡的幼儿,不知餍足地沉浸在梦乡之中。
浓黑的睫毛掩去他一向灼热的睛目,静谧而又神秘,两瓣薄唇抿得紧紧的,凝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眼见着已日三竿,叱炎还丝毫没有要醒的样子。辰霜壮着胆子,去探他的面具。
一只嫩白的小手顺着男人错落散开的衣襟,攀了去。一触及他下颔,那道面具与脸的缝隙时,她的指尖一颤。
好烫。如烧似灼。
辰霜心下一沉,收了念头,转而将手背又覆在叱炎裸露的颈部。
烫得她一下子缩回了手。
她又按在自己的额头再相较后,她终于确定下来,叱炎竟是正在发烧,所以才久久昏迷不醒。
辰霜榻下来,将男子平卧躺好,又欺身前,替他宽衣散热。
此时,帐门突然哗啦一声翻动开来。淡淡层云中,三尺日头霎时倾泻满间,照在暗沉幽静的床榻,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