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以防万一。
药瓶口子极为狭小,仅容一根细指深入。她先用小指的指腹轻挑起瓶中一些粉末,放入口中一舔。
口津润湿了药粉,随着吞咽冲入喉中。
半刻之后,辰霜未觉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她一抬首,却见榻上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睁了眼,深黑的眸子正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如窥似探。
她受惊一吓,后退几步,不慎踩到了脚踏凹凸不平的边缘,身子一斜,向后仰去。
猝不及防间,一双手及时将她拦腰圈住,搂了过来。
她眨了眨眼,眼睫刮擦着他颈间的皮肤,正対上男人干净利落的下颌线条,和耸动的喉结。
太过亲昵的姿势,令她有些惊惶。她从他怀中起身,稳住身形,眉眼低垂,装作抖了抖衣襟上的褶皱,不经意地问道:
“何时醒的?”
“本王从未睡去。”他眼中未起分毫波澜,只是定定看着她,目光如炬,似是要将她穿透一般。
辰霜怔住,一个念头乍然如闪电般在脑海里闪过。
警惕如叱炎,即便身负重伤,怎会无所戒备,放任晕倒在自己眼前。他方才定是一直是在假寐试探于她。
那么,她前去使臣营帐路上身后跟随的影子,也是他一早安排的了。
她此刻手中的这瓶解药,便是他的试金石。
所幸,她是按照他的计划从崔焕之那处取得了解药。如若不然,大唐使臣明日还能顺利回京吗?
细思之下,她脊背一阵寒凉。
他対她的疑心,从未消减。
气氛顿时略有些僵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