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队人马如此可疑,殿下为何不出箭拦着?”

叱炎勒马回身,朝城中策马而去,幽幽笑道:

“不杀他们,是要引狐出洞。让狡狐觉得,诡计得逞,放松警惕,自此便有一而再,再而三,最终露出破绽,为我所擒。”

“那我们接下来?”葛萨明白过来,问道。

“回城。”叱炎紧了紧手握的缰绳,马匹受力打着响鼻,尽在他手中掌控。

凉州需要马,她就需要马。

那些出城的人里既然没有她。那么,她定是还在甘州城中。

夜已深。不远处,甘州城楼上参差不齐的重檐之下,独独燃着一盏微茫的灯火,如孤月一般,在风尘中孤零零地摇曳着,时暗时明。

他深觉,离那盏孤灯,已经很近,很近了。

数日后的晨间,晴空万里,天高云阔的苍穹下,偶有孤隼飞掠而过。

凝燕端着一盆清水入内给辰霜洗漱灌面。

她见晨起的主子自己在穿衣,可襦裙上的襟扣怎么对不齐。她上前笑道:

“香芝不在,主子穿衣倒也不利索了。”

辰霜面露难色,小声道:

“这种宫装,我确实许久未穿过了。没有香芝在,确实不行。只望不要穿错了,届时行在路上散开那可糟了……”

凝燕打趣地看着她。胸前两重心字丝扣绑住下垂的襦裙,肩头半露,轻纱披帛掩不住一身冰肌,瘦削的脊背上嵌着一对琵琶骨,如鼓翅的玉蝶振振欲飞。凝燕渐渐蹙起了锋利的眉,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