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长风微微侧身,面沉如水,问道:

“你为何如此确定?”

清河顿了顿,垂下眼帘,错开他薄刃般的眸光,唇瓣颤动着吐出一句:

“我相信崔嗣和崔焕之的为人。崔氏虽一向争权夺利,但绝无误国之心。”

长风冷哼一声,漠然的面容上唇角勾着一丝无情的笑,道:

“你既不愿说……”他顿了顿,面目冷酷,蓦地低吼道,“我麾下有回鹘三万精兵,明日便可直取凉州,找崔氏问个明白。我甚至率军千里奔袭,直抵长安,以当年之事,向圣上讨个公道。”

听到此言,一石激起千层浪。清河一瞬间背脊湿透,寒意上涌,恐惧弥漫了她煞白的面容:

“不可!你这样做,形同谋反!萧家世代满门忠烈,你怎可行违逆之事?”

他高俊的身姿陷在了夜色无边无垠的阴影里,躬身拾起了她手边的一片沾血刀刃,反复在指间把玩着,银光在他明暗不定的面上闪烁着。

长风眼底的雾气渐渐散去,冷笑道:

“呵,我五年来认贼作父,身为敌将,是为不忠;当年我未能救得我父帅,是为不孝。”他将手中的刀片狠掷在地,厉声道:

“既已是不忠不孝,我又何妨将事再做绝一些?”

“长风!当年之事,是我害你,我来一力承担。”她颤抖的双手拾起了那枚刀片,放入他摊开的掌中,握着他的腕,抵在自己的喉间,予他生杀之权。

“你既恨我,便杀了我。若是杀了我,能泄你心头之恨,你动手,我不会有一句怨言。”

方才东窗事发,他质问她的时候,她只悲从中来,没有一丝惧意。可此刻,她浑身发颤,心中恶寒,如坠冰窖,恨不能以死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