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陇右军中惊呼声四起,人语嘈杂。
陇右军中,众所周知,河西少帅萧长风早已在五年前峒关一战坠崖身死,尸骨无存。陇右崔氏趁河西军一朝倾颓,借机侵占凉州,因此,此人为陇右军中禁忌,他的名讳已被勒令不准提起。
那么,城下之人又是何人?
“我当年见过萧长风长相,这个人绝对不是他。此人冒名顶替,且身后皆是回鹘玄军,是回鹘人要取我峒关来了!”陈佟第一个出言愤声道。
众人心思各异,只是齐刷刷地看向少帅崔焕之。
赤袍将军死死盯着城下之人,面色沉郁,狭长的凤眸掠过一道寒光,咬字缓缓道:
“无论是何人,死人也好,活人也罢。擅闯峒关者,杀无赦。”
众将被他冷硬的语调所震慑,愣了一瞬,纷纷各自归位。弓箭手已在女墙缝口就位,只待一声令下。
“将军,他就是河西军少帅啊!”匆匆赶到的养宁远上前推开围堵的众人,急切地朝崔焕之喊道,“清河公主月前曾从回鹘来信于我,证实了玄王确为当年坠崖的少帅。”
“崔将军,他就是长风无误。”司徒陵亦从人群中探身出现,低声道,“请崔将军三思啊。”
崔焕之掀起眼皮,看向神色凝重的二人。
他自是知道,论军心民心所向,哪怕他在凉州已守了五年,都抵不上一个“死人”。
内心除了难以言喻的愤慨,还隐隐含着一丝不甘。
“无论何人,威胁峒关,定杀不饶。”他故意重声道,“哪怕萧长风活过来,站在这里,面对此番情境,亦会如此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