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外头电闪雷鸣的,我劝张公公还是回殿内吧。若是雷长了眼,劈得你脑袋开花,可怨不得别人。”
张恪见她答非所问,不由举头望了望这确实有些骇人的乌云和闪电,又回首瞥见公主傲气中带这一丝怜悯的目光。
没由来地,张恪脊背一凉,像是被雨水浸透了。他回身一看,明明身后有小内侍给他打着伞,没让他淋到几滴雨。
待他再转头一望,公主已远去宫门,只留一抹刺目的赤红消散在雨帘中。
张恪心下猛地收紧,捏了捏手心湿汗,疾步回身往殿内走去避雨。
……
宴海走在雨中无人的宫道上,踽踽独行。
任由越下越大的雨珠打湿了朝服和发髻,她低垂着头,浑然未觉。
眼底倏然出现一角青衫,她偏过头,望见了一张轮廓分明的面庞。她收回空洞的目光,慌忙挤出一丝熟稔的笑来,对着为她撑着伞的司徒陵咧嘴道:
“禁军副统今日不用值守么?”
他绕开她的话头,神情冷峻道:
“雨大,公主何故在此徘徊。臣叫马车来送回公主府罢。”
宴海瞧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下想笑,面上只眨了眨眼,道:
“陵哥,按理说此时应该在光华门值守,你是特地来寻我的吧。”她偷瞄他一身英气的禁军银甲,手指从怀袖中伸出,扯了扯他右臂箭袖上裹紧的缎条,小声道,“可今晚,我不想回去。我想留下来,看一场好戏。”